她裹紧了披风尤觉天寒，忽闻榭门开，浮桥又是一阵摇晃，易牙匆匆跑来：“夫人，大王醒了……请您去。”

桑榆闻声端药盏，跪坐在小白面前，用小汤匙往他嘴里灌。

重耳直了直，看着一旁惊惧不已的文姜，开：“大王这病每每发作都毫无征兆，故边从来不断贴之人。那天朝，忽然手不能握，易牙见状，忙搀扶他回了未央。这病恐怕是娘胎里带来的，卫夫人可能当时胎气受损，阴血不足，故致此症。此症最忌忧思过度，一旦气息逆乱便要发作。前几年的症状还轻，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送未央后，又连着发作了数次，最后竟致昏迷。我已经用针石之法疏通经脉，再辅以猛药……恐怕还要一会大王才能醒转……大王长年积劳，需静养些时日方可无虞，若再受冲激，只怕就难治了。”

屋里药气香冷，重耳正蹲在药炉前煨药，听见动静，抬看了一，两人对视，重耳冲她了，复而继续摇扇煨药。

文姜频频回顾，终是推门了未央。月影如勾，文姜心里记挂着小白也不愿离去，只好坐在湖岸边一石凳上独自伤神。

看离未央只一步之遥，侍卫们纷纷退却，易牙扑倒在地：“夫人，小人求您了，不要去！您去了，大王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要的难不是大王的命？”

文姜与桑榆许久未见，没想到他竟一直在小白的旁伺候，也没有多言，只径直步室。

桑榆上前相劝：“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大王瞒了您这么久，就是不想让您知。一会儿大王醒过来，看见您，只怕要伤心的。”

重耳随后跟室，诊脉过后，沿着周经络转动银针，小白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睫，重耳遂又针复刺，然后冲着外面喊：“快端药过来。”

桑榆喂一勺药，就拿帕拭一他的嘴角，灌去的少，漏来的多。文姜伸手：“让我来吧。”

托付（四）

文姜喝了一旋即俯覆上他的唇，药汤的苦味在她与他的唇齿之间弥散开来……

文姜踉跄上前，抚摸他的额面，哽咽：“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痫症发作之后与常人无异，如果他存心隐瞒，她还是可以佯作毫不知。

桑榆顿了一，将碗递与她。

文姜步履生风，看不也看他，推门而。

桑榆红着睛从屏风后面绕来，见了文姜，惊了一，低声责骂易牙：“你……怎么看门的！”

撩开重重绮幔，只见小白赤躺在榻上，只一条亵，长发四散，周施满银针。在她面前的，仿佛只是一件玉雕人偶，安静致却又死气沉沉，傀儡般任人摆。

她抬看了看重耳，他没有开，但显然也不愿意她继续留在这里。她黯然垂眸，只得哑声：“若是大王醒了，着人来报一声。”

一碗药哺完，齿颊间荼苦久久不尽，她跪坐在他的榻前，一遍遍抚摸他的发，泪不可遏制。他眉目如画，肌如寒玉，叫人心碎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姜听见后有声音，回首看去，只见桑榆单手拄刀，蹲在她边，递上了厚重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