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这几天伺候我的弟不尽心，把几味药材搞错了，所以我全乏力，脾胃虚弱……不过，现在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她笑得灿烂，看上去无忧无虑的。

登时，我又蔫了去，在枯燥冗长的辞令中神游。

祭天，仅属于皇家的威严的仪式，为最贵的祭司的懿渊帝，此时是面北背南礼膜拜，而不是面南背北受人膜拜。她十二旒的金冕，着黑衮服，以缂丝与妆花绣行龙九条，间以五云纹，领后垂明黄绦，上缀珠宝，摆单镶金缎八宝立，对着空旷的苍穹，朗声诵读着祭文，祈求上苍的佑护。

那日，我自冉燮府走回墨台府，不知是否因为神放松的缘故，刚踏大门，就双一翻，倒在了地上。当我再度清醒，已在自己的床上，墨台遥坐在边上。

我默默地看着床上的她，一咬牙，说：“师父，对不起，弟知错了！弟以后会听从师父的教导，一定……一定会帮师父炼蛊中之王！”

“殷，你回来了啊！”她展颜笑。

“师叔……”我小心翼翼地唤。

随后，师父交代我一些相关事宜，就与珊师叔一起回去了。我送她们去，转回到室，竟看到床上的人儿睁着大，无神地看着床梁。

她，应该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吧……

“师父，我……”草药吗？原来在师父中，她只是一棵草药啊！

“八月于秋，季始孟终，十五于夜，又月之中。稽之大，则寒暑匀，取之月数，则蟾魄圆……”

床上的她，没有立刻有反应，仍是呆呆的。良久，缓缓侧脸，看向我——

心一颤，她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殷，如果你一直这么用事，我会指派其他弟过来照料玄的。”我知，师父言必行。

始终未发一语的珊师叔突然开：“师，换人，他已不适合这个了。”

只要我还守在她边，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这是我第一次忤逆师父，有了自己的主张。

“玄只是一个‘药人’，就跟门派里随可见的草药一样，她存在的价值，就是炼蛊！你现在是在同一棵草药吗？”师父不悦地说。

是蛊中之王啊！”师父满面风地说残忍的话语，低看向玄师叔，轻轻说：“奇怪，为什么她服蛊毒以后，除了呕吐，就没别的反应了，甚至于肤都完好无损……莫非是蛊的种类不对？”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懿渊帝手中足有三尺余长的卷轴，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但是，她只张念了数句，就有一名礼官叩拜着接过卷轴。之后，懿渊帝坐回后方的龙椅，而那个礼官跪于祭台上，继续表文。

仲秋望月,郾都西郊皇家“祭月坛”。

我不由松了一气——

☆、52祈福拜月绮惑纷扰1

“师叔，你没事吧？”我轻轻问，细细观察她的表。

“师父，要炼制烈蛊，有许多方法，不是一定就要用玄师叔啊……”我苦苦劝。

天幕低垂，月朗星稀,宁静柔和的月中,层叠纵横的大理石栏杆支撑托起的祭月台，仿佛悬浮在半空中,梦境般隐约迷离——当然，这也可能是我跪太久,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