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别傻站着，快去厅里清理一符文！”一位女冠一边费力地把挡路的法鼓从主通上挪开，一边偏冲我跟毒瑾叫，以近乎命令的吻。

墨台府正厅的布置一改往日的华气派，厅的中央是镂空雕翘长案，摆放了牌位、金箔、白烛、香炉跟蔬果等，四周的屏风换成了白缎纯的，上的金漆被幛布裹住，梁垂白绸绣球，厅挂起帷幔置棺柩。不少丫鬟小厮忙忙的，或打扫或拭，几位女尼小跑着过来收拾香烛。

同毒瑾交换了一神，我小心翼翼地扭，果然看到了莲。好在她支开灵案前的女尼后，没有四走动，而是规规矩矩地冲牌位一叩首，接着就开始整理案上的残烛及香灰。以莲的份并不需要这样的事，我暗暗疑惑，不禁多瞄了几，见她不但清掉了香炉吊客的供奉，还将香盒所有未爇过的香条一同收了去，可当她转离开时，香盒却又被重新填满了。

“你们去别帮忙，这里我来就好！”我正背对众人揭贴了满墙的有碍观瞻的黄纸，蓦然因一个熟悉的声音绷紧了神经。

人匆匆整装府相迎，前院的哭号戛然而止，想来是跟着人一同去接驾了，连法台上的僧们也哆哆嗦嗦地爬了来。我尖地瞅到墨台妖孽终于了灵堂，面无表地向外走去，他的面苍白，上披了重麻，在外面的袖筒是暗红底黑金纹，如此惹的颜在以黑白为主调的丧期现，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宁息侯亡故，实乃朝廷的损失、朕的损失，朕一定要到她的灵前亲自给她上炷香。”懿渊帝着伪善的面施予来自帝王的廉价恩惠。

不过一个月未见，他居然又瘦了，之前好不容易养的颊肉瘪了去，一双大又红又的，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可显然他的泪储量还十分充沛，因为他一到院里，泪珠又彻底断了线，惊得边上的几名人手忙脚乱——颜煜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人心醉更令人心怜，可我现在什么也不了，只是收回视线，然后状似恭顺地伏□低，尽量不引人注意。

莲为什么特意调换了香条呢？我不着痕迹地挪向灵案看个究竟，却被毒瑾制止，他拽着我疾步离开，不想没走几步，就望见大队人了主院，我俩只得跟随丫鬟小厮们在石阶旁跪。

我抓紧机会飞快扫一过去，先是瞟到了懿渊帝，她虽然保持一脸庄重，但嘴角微翘，可见龙心愉悦；她旁的皇太君，脸上虽刷了厚厚的妆粉，却掩不住疲态，甚至连走路都需要由人搀扶着；跟在皇太君后面的是举止得的墨台皇贵君；再来就是墨台遥跟墨台妖孽等人，恭王女、冉燮左相、殷、紫罗兰及宗政绮紧随其后。我还看见数十个侍卫走在人堆的外面，有意无意地形成半包围圈，虽说皇帝确实需要人前呼后拥，但护卫的人数似乎多了那么一儿，何况只是来墨台府……我没有继续深想，因为我终于找到了颜煜。

你还敢

这人的穿着颇为讲究，同样是雪巾，她的那是用鹿制的，袍前端绣了只振翅的白羽仙鹤，腰间还佩了一把拖地的麈尾，想来她在家应该是有一定的地位。为了不引旁人怀疑，我喏喏应，同毒瑾走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