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个晚上yunxi死人的生zhiqi,后半个晚上被不停地电击……直到五分钟前才有人把她解开,往她的脸上浇了两桶shui。虹的视线现在完全是模模糊糊的。女人坐在地xia,凝视着自己无力地向前伸展开的tui和脚,从脚趾延伸到脚背上的一小条肌肉一直在那里一tiao一tiao地chou搐,可是她却奇怪地完全gan觉不到它。刚才,从发电用的电话机里引chu来的黄铜线就一直捆在那个地方,她的一对大脚趾tou上,而现在她只是觉得全shen麻木酸痛,还有一阵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呕吐wu不仅残留在她的嘴里,鼻zi里,甚至不知dao怎幺的灌jin了她的耳朵。
心象是悬在半空中一样,放不到实在的地方。她用一只手捂住xiongkou,过一会又加上另外一只。
「……苏……苏中尉……」
她开始说话,告诉他他的xiong脯和肚zi看上去是个什幺样zi,她又对他zuo了些什幺:「……轻微封闭气xiong……清创,xiongbi上有两块不大的弹片……闭式引liu……an照血压,心音,chu血的ti征,判断xiong腔里没有qi官受损,没有立刻zuoxiong腔探查……继续观察……」
听上去象是一本战伤教科书里的教案。
「你救了我的命?」
「还有……胖zi……大哥……死了。」
大chu血……猜测gu动脉……她又说。
胖zi应该是被手榴弹的弹片打jin了屁gu,虽然那里没有特别重要的qi官,可是被切断了动脉。也许当时就给他包扎止血还能救得了他,不过虹哪里能guan到那幺多呢。
他听了一会。「好了。」
他厌烦地挥了xia手,「去吧,该gan1什幺,就去gan1dian什幺吧。」
那幺……现在是早晨,现在该gan1的就是查房。虹站不起来。tui脚被电liu折磨了半个晚上,第二天总是走不了路的。她翻shen伏到地板上,咬住嘴唇,爬。一直爬xia楼梯,爬到了二楼走廊才看到病房里没剩xia几个人了。万中尉也不在,他带着更多的兄弟们和芒市的驻军一起,chu发到城边找朗族难民去了。有仇必报,这是北bu生存的重要游戏规则。
实际上,近一段时间战事已经趋向平静,并没有多少新送jin来的伤员,虹想了一想,其实也没剩xia几个床位还有吃药打针的安排了。她想,也许自己该回到楼xia去,告诉兵们把她捆回到树桩zi上,继续挨电打被火tang吧。
当然了,这只是个跟自己过不去的别扭劲,他们现在还顾不上她,她得乘这个机会歇一歇。女人半躺半靠在过dao的墙边上,yan神茫然地等待。他们在需要她的时候总会来找到她,而且踢她。很长的时间,她听到外边很远的地方有些零星的枪声。后来她听到楼xia有人回来了。
有人专门上楼来找孟虹,找到了就踢她:「起来!万中尉说了,叫带你们两个过去!」
虹试了几次要站起来,爬起一半又ruan回地xia去。以后她就一直是爬的,她把自己的shenti,还有锁链,拖过了走廊又跌跌撞撞的,稀里哗啦的拖xia了楼梯。她看到一直扔在院zi里的那个朗族女人,她也是依旧赤条条的,全shen上xia到chu1黑一块红一块,血迹斑斑,整张脸已经zhong得不象人的样zi,像个母猪tou了。
男人们把她拖起来搁到虹的背上:「爬吧,爬着去!」
「胖zi,还有胖zi……」
大家是要chu发去埋胖zi,再等xia去他就要变臭了。有人已经把桑米找了来,有棺材吗?没有,一时到哪找去?算了算了,拖张床xia来,桑米,你再去叫个谁来,抬着床过去吧。
可是为什幺要她背着这个半死的女人一起去呢?虹当然不问,护士中士还把他们的红十字药箱提chu来了,又给虹挂到她的脖zi上。他们aizuo什幺就zuo什幺,虹光是低xiatou去pei合他。她也不问要去哪个方向。四脚着地的爬chu院zi,爬上了外边的大路,后边该怎幺zuo,兵们会用pi带或者pi鞋告诉她。半死的朗族女人横搭在她shen上像个死面kou袋,不像kou袋的地方,是她有时候还能发chu一两声han混的呻yin。她shen上的血liuxia来,liu在她的shen上,粘hua地凝聚在两ju赤luoluo的shenti中间。
虹的shenti底xia是牵着她脖zi的小pi箱zi,磕磕碰碰的沿着地面蜿蜒向前。
这两个女人后边跟着桑米,桑米叫来了他隔bi的邻居,两人抬着一张行军床,床上躺着死了的胖zi。再后边是万和彬,还有更多的兵们。
这个奇怪的队伍在看得见芒河的地方转向地势略gao的山坡,从朗族难民们的棚屋区边经过。现在那里边已经gungun地升起烟和火了。留守芒市的驻军从早上起封锁了棚hu区外空旷的河滩,不准人jinchu。他们要朗族人把扔炸弹的人交chu来,或者是他们自己去把他找chu来。现在武装的军人jinru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