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潇很早就在心里否定了这点。池蔚然不是这种人，倒不是说他有多善良，而是他这个人本质上相当独。

        宁潇摇，严肃：“拷下来转码，到时候贴在我墓前。确保每一个来帮忙上坟的人都能听见。”

        这也是孙成宇那么火大的原因。

        “真的不打算再来一遍吗？”

        是人就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面对这样陌生的池蔚然，姜知瑶立点闪走人，临走前安抚地拍了拍宁潇：“乖我看着给你买啊！”

        很快，又被一句话蹬清醒了。

        “池蔚然，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可以录下来吗？”

        宁潇一键成木人。

        宁潇也看不清其中情绪，只是觉得他视线沐在夕阳光照里，仿佛那些漂浮的淡金色的尘，轻飘飘的，又带着很淡的哀伤。

        池蔚然非常平静，轻声：“你记住，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也不需要你来挡。能听懂吗？不需要。”

        是宁潇先作出反应的。

        等姜知瑶贴心地把门关紧，整个空间才彻底静到了底。

        宁潇也笑了，坐在床边，语气轻快：“行啊。我会通知你的。”

        池蔚然：“去休息。”

        宁潇也不想这么焦灼地等下去，主动开口破了冰，不太在意。

        没人开口。

        宁潇怒极反笑，也不后脑勺那点轻微的拉扯痛了，直接下床，伸手在他口上猛地一推，一步一步近。

        池蔚然目光微移，看向伤口的方向。

        “宁潇，算我求你。别再受伤了。”声音像没有重量的羽，落点更轻，“我怎么都行。”

        “医生都夸我了，说我骨密度肯定比别人高，那伤口浅得要死，不过砚台也轻，哎，那个是池爷爷留下……”

        “池蔚然，你别在这给我玩文字游戏，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只狗在我面前被揍，我也会救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的事别人拦不住，我想什么，你也少！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最讨厌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尤、其、是、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该说谢谢就说谢谢，该送礼就送礼，别我伤养好再揍你一顿，你自己要躲了有那么多事吗？！而且这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吗，背着投资人冒险，你知不知你要的研发，资金砸下去可能都没半点水花，你想让员工们跟着喝西北风啊？”s

        男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可以是可以，等你真到需要墓碑那天再说吧。”

        差点忘了这个欠扁的人是病号。

冷气，不想让她担心，又赶紧恢复正常表情：“不用，你就吃你想吃的，这边有食堂，我到时候……”

        池蔚然跟宁潇，这两个人无论谁的情绪开始向谷底，她都不会轻易招惹的。

        关于她第一次从池蔚然嘴里听到求这个字――

        一闪而过，像是幻觉。

        整个房间在光里，人也在光中。

        很长一段时间里，空气里充斥着死一样的寂静。

        姜知瑶有些愣住，但视线转过去，看到男人站在阴影，白衬衫领子上沾了几滴发暗的血迹，额前的发微微沾了点意，在接近暮色的天光里显出寂灭魔魅般的美来，令人不敢直视，目光及就会烧灼受伤。

        池蔚然面上转冷笑，伸手，在到她额前又停住了动作。

        池蔚然失笑：“宁潇。”

        宁潇一口气说完，累得缓了好一会儿，才抬看他，没好气：“哑了？”

        男人的眼角下方微微泛红，结动了动，好像说这句话用了他极大的力气。

        池蔚然没说话。

        她迟疑了一下，从兜里摸出手机，迅速解锁屏幕点开录音，如梦初醒般，小心地建议。

        “姜知瑶。”一男声忽然平淡地打断了她，“十分钟后再进来。”

        夕阳似火，在落下之前，把屋内骤然点亮了。

        池蔚然盯着她，很久没说话。

        “走了。”池蔚然扔下两个字，转就往门口走。

        他忽然开口，叫了声她名字，只说了很短一句话。

        “池蔚然。”宁潇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你这个人，想什么事，都是咬死了不松口。是一个人的时候也就算了，你手下还有那么多人，现在钱要是砸进去了，失败就全打水漂――”

        池蔚然只诧异了一瞬，而后挑眉，笑了笑：“怎么，打算存起来铃声？”

        宁潇一步三回，恋恋不舍。

        显得这一刻更像梦了。

        “宁潇。”池蔚然走近，垂眸看着她，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块阴影，看得宁潇差点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