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低而静地在宽敞的空间里消散。

        宁潇忽然开口，音色有些暗哑。

        “那年我来过纽约。”

        所以现在，她这已是最高礼遇了。

        她没有拍照，只是沉默又近乎贪婪地用目光索取。

        “不会了。”

        “我很早以前夸下过海口。不什么都不会后悔。”

        最后整理完，她望向镜子里那张洗完后仍有些睡眼惺忪的脸，宁潇有一丝惆怅。

        宁潇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

        “真的太痛了。”

        “我很后悔。”

        池蔚然说，把人环得更紧了些。

        “牙刷杯子巾都是新的，都洗过了，去吧。”

        什么也来不及。

        “我知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有很长一段时间，宁潇都在浑浑噩噩地睡觉。

        “姑姑出差也来过。但是我们没有同时来。我当时想又不急，反正总会有那一天的。”

        宁潇喃喃。

        宁潇的声音很低。

        粉紫混着淡橙，似燃非燃，从楼宇间一点点托起太阳。

柔无声。

        “我在。”

        一边在‘池蔚然真他妈会家务啊’的震惊中，另一边飞速刷牙洗脸，把乱糟糟的又整理了一下，拿梳子小心梳顺。

        是恨不能将己寸寸溶掉，入她的那种抱法。

        她眼睛都不敢眨，酸涩不已，仍然要看。

        池蔚然抱她抱得很紧。

        宁潇没再说下去，只是微微蜷起子。

        失去最痛苦的点就在于回溯。

        她的眼泪落在他手背，惊人的，一路灼烧到人心里。

        索取这一刻落进来的光。

        还是池蔚然运气好啊，能找到她这样的人。

        池蔚然把餐盘放到茶几上，冲她示意了下位置：“右边那个，别走错了。”

        她记得她还查过，最近的日出时间都在七点出，现在这时候正正好，她还有时间冲去洗漱一下。

        她希望醒来后一切都是梦境，但只是在噩梦中循环。

        宁潇望着盛大的日出，轻声：“那天是我叫她去的，她明明要去开会，我求她来一次，我怕那次就是我最后一次比赛。还有溪妹。我连她忍着不舒服都没看出来，她比赛的时候我还是最早到的……”

        “看看看！”

        “晚安。”

        “我真的不错。你运气也好，找我你不会后悔的。”

        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她都没有补救的机会。

        “好痛。”

        就那样看着。

        宁潇风风火火地冲过去，发现牙膏都挤好了，杯子里的水温也正合适。

        重新冲回懒人沙发旁，宁潇盯着被淡金染边的天际线与高楼，又转对池蔚然说了一遍。

        宁潇点了点，重新转看s向窗外。

        “池蔚然。”

        日出的光照将她烤得烘烘的，也让宁潇多了分说出口的勇气。

        日出最彩的是颜色的变化之快。

        她没有在开玩笑，语气认真，双眸清澈坚定。

        池蔚然无声地揽住她的肩，掌心微微收紧。

        池蔚然从背后一言不发地拥着她，安静地一个倾听者。

        宁潇是被叫醒的。

        池蔚然被她看得心脏漏一拍，又不羁地笑了笑，掩盖住了那点沉溺。

        说来也奇怪，以前也不是没在池蔚然家住过，几个人都挤到池家看电影过周末。那时候她起床，萧霁犀利评价，说她跟刚从炮兵坑里爬出来的一样，她也没有任何心理障碍，池爷爷和池蔚然更是习以为常。

        越回溯越后悔，有那么多‘本可以’横亘在那些时光中。

        “好好，谢啦！”

        本来脑袋还不太清醒，一句‘日出看不看’，她瞬间就支棱了。

        第67章  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