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蹙眉dao，“你怎也与凡人一般歧视妖类？”

“非我如此。半妖心xing不稳，假如他控制不住自己呢？三百年前，不就有半妖修炼不当，灵丹破碎，最后整个城镇灰飞烟灭，他自己也shen毁dao消？”

这句话一chu，虞长乐嘴唇血se全无。

这不就是在明指暗指他会害人害己、不得好死么？

女先生dao:“这只是极端个例。小友心xing如何，你刚才不都看到了吗？而且，他的妖力已经被封印住了。”

接xia来，几位先生的争论虞长乐全都没听jin去。不能说在争论，除了那位中年男zi以外，其余先生的kou气都很温和，但虞长乐愣愣地站着，脑海中全是镜中那双血玉般的yan瞳。

他并不是因他是妖怪与人类的孩zi而迷茫，他从小到大接chu2过的妖怪那么多，仔细再想想，没什么好看不开的。而是，而是……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陷阱，一脚踏xia去，便是万丈深渊。

他在想，怀璞老人和白怀谷，当真不知dao这件事？

虞夏刚有一dian儿理解力的时候，就知dao自己是人，而师祖是大乌gui、师父是白荷花。他们都是妖怪，与自己是不同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他是村民丢弃在溪shui边的孩zi，被师祖捡回家养。

可现在这些先生却告诉他，他不是。

yan前仿佛一片空茫。虞长乐忽然想起，小时候他还不懂事的时候，问过师祖：“山里的兔zi都要公母兔zi一起才能生chu小兔zi，狐狸也是，所有动wu都是。那我是怎么来的？”他那时甚至还不知dao“父亲”“母亲”这两个词。

师祖dao：“当然也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才能生chu的你。”

“那他们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溪边了？”

他问chu这句之后，师祖很久很久都没有回答。溪shui里的鱼咬了饵跑了，师祖也没有动一xia。虞夏都快睡着了，被雨滴惊醒，而怀璞老人到最后都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tou自言自语dao：“xia雨了。”

然后拎着鱼篓一言不发地走了。

虞长乐原本以为，师祖是怕他伤心才没有说。可现在想来，这gen本就很矛盾，因为师祖在说“你是我从溪边捡回来的时候”一dian避讳都没有，为什么这个问题却让他沉默了这么久？

这些先生长老都能看chu来，那师祖养了他十九年，却一dian都看不chu来他的血脉吗？

……他的师祖，是不是，其实知dao他的父母是谁？

怀璞老人和白怀谷，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东西？

虞长乐捂住脸，觉得自己宛若一叶在大海中沉浮的小舟，找不到方向，一个浪tou就能轻易把他吞噬。

先生们还在说话。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有什么存在了十九年的东西在崩塌，有一双yan睛在讥讽的看着他。笑话！

虞长乐捂住脸的手慢慢颤抖起来，耳边鸣声一片，就在此时――

“虞长乐。”

他回过神来，一片深蓝se的衣角映ruyan帘。敖宴皱着眉看他：“你怎么了？这些人在吵什么。”

世界重新清晰起来。

“……没什么。”虞长乐疲惫地摇摇tou，勉qiang笑dao，“你通过了？”

“嗯。我是第二个，阿蓝是第三个。”敖宴眉tou皱得更深，“你是不是在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