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么说定了。”虞长乐把扁平石衣服里，冰凉的小玩意儿顺着的肤到心。他把碗中酒饮尽，空碗掉到石桌上，咕噜噜转了几个圈，人已经趴到了桌上。

来到人间后，虞长乐偶尔会想起那只地缚灵，不知他还在不在。虞长乐比在碧落山的时候正常太多了，他有了朋友，有了陪伴。真好。

“天生我材必有用……”少年人酒量不济，睡梦中还在胡乱念着诗。尾氤着酡红，唇珠像沁了胭脂。

某天，虞夏和潭里神志未开的泥鳅怪絮叨了一午，直到山月初上。

石上打了个孔，黑的绳穿过去，尽十分简约，但依然掩饰不了石本的。深蓝如海又如星空，虞长乐前朦胧看不清，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了去。

化为龙形摘逆鳞，找了绳栓上，别人慎重决定的事在他，不过是一念之间。

一片淡粉花落到了虞长乐长长的睫上，敖宴心里一动，抬手拈去了那片米粒大小的花。

独囚幽潭一千年，诗人太知孤独是什么样了。

敖宴这个决定并没有用多久，从得知虞长乐在无念长阶的幻影到此刻，还不足一天。甚至认识虞长乐，也没过多久。

他也不知自己的动机是什么，但和他在一起很有趣。所以――只要他想，有何不可？

“敖宴。我会害人害己吗？”虞长乐低声问，梦呓似的，“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吗？”

“我送你一样东西。”敖宴忽然。

可是……

此，灵魂在潭边徘徊了千年。

敖宴：“……”他还没开始喝。

“嘶……

*

那不是石，而是他的逆鳞。纯血的龙，颈最柔生有逆鳞，逆鳞则被视为对龙的最冒犯。

据敖宴所知，龙族向来嚣张跋扈、唯我独尊，他会赠逆鳞的也屈指可数。

逆鳞来，与普通鳞片没什么不同，不会对龙造成任何威胁。可就因如此，才显得它的格外沉重――这是生死与共、两肋刀的誓言，龙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背叛承诺。

“你不会。”敖宴简短而肯定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住这块护符，叫我的名字。我会过来。”

他将外袍披在虞长乐上，开始自斟自酌。

敖宴侧看了他半天，哼了一声，评价：“酒品不错。”

什么东西被挂到了脖上，虞长乐伸手一摸，一片冰凉凉的扁平的石，月光是深蓝，“什么……？送我块石什么。”

其实源都是一样的。

夜风过，花树落千朵万朵，簌簌树影，与二人成三。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他醉意朦胧地看过去：“敖宴，你怎么有三个？”

那诗人说：“无酒也醉。你是太寂寞了。”

虞长乐低低地笑，拿自己手腕上的金环去碰敖宴的：“你不是一直在我边？怎么还需要这样叫，多麻烦。”

他先是怕自己是半妖，后是怕师门对自己隐瞒的东西，最后怕他会孤独一人。

而将逆鳞赠予外人，则是将这人纳了龙的保护范围之。冒犯此人，等同于怒龙之逆鳞。

敖宴的声音带着矜骄：“因为如果我在，决不会让你失控。”

不寂寞，怎么会这个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