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令她心如刀剐的是她的哥哥们,她曾经以为那是她的全世界,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无论风景如何变换,只要天地不变,她便安好。而现在,天崩地裂――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以她梦都想不到的方式。
堆积如山的文件,永无休止的会议,索然无味的灯红酒绿。
电话一直嗡嗡地响,她不用看,只听来电铃音便知,是钟震文和钟震声在轮
拨打她的电话。那屏幕上带笑的
像,设置的专属铃声,此时此刻却变成世间最大的讽刺。她突然捡起电话,发疯一样摔在地上,再捡起来,再摔,直到手机四分五裂。
“爸爸,她,漂亮吗?”她终于问。
挂上电话,落落脸上的,不知是血还是泪。
“你妈妈就胡闹。爸爸相信你是个好孩
。”钟
立没有犹豫地说。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也不知哭的是什么了,
里的
分像被掏空了一样。哭到后来,所有的
觉里只剩
漫天席地的害怕,害怕从今往后的孤单。
*
太阳落了,路灯亮了,她着
睛开始想,我该去哪里呢?
季少杰坐在“玉”
钟立心里也难受,如梗在
,那是在他怀里悟了十几年的孩
,对她甚至比对亲生儿
还要上心,现在却不得不亲手将她送走。
电话交给钟立,爸爸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听起来充满了疲惫,“落落,爸爸想了很久,是爸爸对不住你,这些年,忙着工作,对你们的关心太少了,所以才……你还小,很多事
对于你的一生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落落,你喜
哪个国家?听爸爸的话,选一所大学
去念一段时间,回来便什么都忘了。你们,你,震文和震声,都太年轻,以后都会找到真正
你们的人。”
去。
接听键,李主任的声音传过来:“落落,你爸爸现在在赶去北京的路上,他有话对你说。”
“……如果,你真心喜,也可以在震文和震声中间选一个,以前我也曾想过……如果你
这样的选择,我会将你们一起送去国外,等过几年再回来。”
一片阴影遮住她的光,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问她,“需要帮忙吗?”
“爸爸!爸爸!“落落一声声喃喃地喊着,将手机拼命地贴近耳朵,仿佛这样可以汲取更多关和温
,心痛得语不成声,“爸爸,我不要……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只想跟着你,谁也不要……”
“傻孩,不
在哪里,你都是爸爸的好孩
……”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到她的生母,钟立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落落听到手机另一侧,他用一种怅然的语气说:“很漂亮。”
落落的泪终于忍不住簌簌地掉
来。心里酸得难受,这些年,这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吗?
一切没有什么不同,可明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爸爸……那张照片,其实我没有……”她只觉得无力,但还是必须要解释,就算不为了她自己。
边的人来一拨又走一拨,逐渐变少,再变无。
她后是一条灌木丛隔
来的人行夹
,有人驻足看着她,也有人问“姑娘你怎么啦?”
手机响了,落落意识拿起来看,是钟
立的号码。
她只是一个人坐在树,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