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他不知，我酗酒……不对，不能叫酗酒，我从来不敢喝多，不敢喝醉……多可笑……多可怜的酒鬼……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还要应付他交代的无数事，无数，我真的数过，本数不过来……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瓶酒……不然我要怎么摆脱每一个白天？不要说白天，我梦里都是他……他几乎是我的人生，我的所有。我不敢让他知，我从来不敢喝多，不敢喝过，不敢醉，知醉都不敢醉有多可怜吗？我可怜我自己！我是个可怜虫……他知，他为什么会知？我从来没有宿醉过，我从来没让自己带着酒味现……他居然给我一个酒窖……他嘲笑我，他一直都知一直都嘲笑我，我这么可笑……他怎么能这样，他还能对我更狠毒一吗……”

“你知，他留给我什么吗？”覃小白问她。

张捷絮絮叨叨地说着，仪态全无，说到后来她的泪不停掉落，开始无声地痛哭。

“要得到有效信息首先得让对方保持清醒，酒后说的不是真言，是醉话。”雷渊说。

她不是不懂这些，她就是忍不住哭。

“唔。”张捷呜咽了一声。

她的痛苦微妙又真实，就那么被最后很轻很轻的一稻草压垮。

她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厨房里转悠着，走走停停不知在什么，覃小白抬看他，他正站在

张捷啜泣了好久，晕乎乎地靠着覃小白，不时再喝一，不时再打个酒嗝。覃小白一手着她的背，持续抚她，一手撑在地面小心地避免后腰撞到墙。

“张。”覃小白试着叫她。

她现在这个样是问不来什么了。她应该不会提前知遗嘱的容，她知就没可能让自己如此失态，还是她在演戏？她有这么细致微的演技？都决心要杀人了也没必要再演。覃小白伸手帮她了唇边的酒渍，已经不想再怀疑她了。

“我以为他不知……”张捷打了个酒嗝，带着哭腔和诡异的苦笑，说半句，吞半句。

张捷的睛很红，睫湿着，她真的哭过，躲在某个角落狠狠地哭过一场，然后跑到深夜无人的厨房来灌醉自己。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覃小白抱着她的脑袋，给她埋在自己肩上。

覃小白贴过去，伸开手臂勉揽在她的肩膀上，把她从冰箱旁边拖回来，给她泪，搓她冰冰凉的半边脸庞。

“？”张捷打了个酒嗝，咯咯笑起来，像是说了个得意的笑话。

“不知什么？”覃小白小心地问着。

“嗯？”张捷模糊应着。

是光，衬得外面黑，只看得到门廊和几缀灯光的园艺，远远的围墙那里还有角灯模糊的光芒。

她挪了一，伸手去扒拉旁边的冰箱门，门有厚重，她喝到没力气拽了很久没拽动。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覃小白说：“全卖掉换钱，拍卖，赚多。他给什么是他的事，你自己要什么你可以决定，别让他缠着你，他已经死了。”

覃小白很难挪动也很难用力，她抬看了看雷渊，雷渊从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她的样，他退回来几步，伸手帮张捷打开了冰箱门。张捷于是地靠过去，额抵在门的一侧，让冰箱里面的冷气缓解酒带来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