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谚打量着她通的鲜妍衣饰，停脚步，淡：“我去见妙清真人了，与她说了会儿话，这才耽搁片刻。”

但现在，卫谚竟面对着她提起了沈迟意，他毫不掩饰地说他方才和沈迟意在一起，还有上回，他也毫不避讳地和沈迟意一现在她面前，这意味着什么？

薛素衣脸发白。

卫谚接过嬷嬷手里的汤药，亲自扶她起来，又服侍她用药，难得温和：“外祖母不必如此，只要外祖母福寿康健，母亲泉有知，自然会欣，若是外祖母因她而忧心难安，母亲若是知了，反倒会自责。”

卫谚已抬步走了去。

薛素衣微微怔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谚收回目光，淡淡：“在外祖母跟前服侍汤药，还是打扮的素净些方好。”

如今朝廷无，各路枭雄皆是心思飘摇，卫谚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也绝不止一个藩王，要搁在从前，他这话绝对是真心话，毕竟女人只会影响他剑的速度，不过现在吗…这话只能算托词。

她心慌乱，忍不住：“表，表哥…”

薛老夫人其实病得不重，不过老人家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病，她看到卫谚回来，揩着泪：“我方才不过小睡了一会儿，就又梦见你母亲了。”

其实曾经在一次宴会上，有人提让她跟了卫谚，卫谚就已经明着拒绝过，她那时候以为是卫谚不忍心自己当妾，这才拒了提要求之人。

薛老夫人立刻叹：“外祖母知你心有鸿鹄志，但家国大事，哪里是忙的完的，倒不如先娶一位贤妻放在宅，让她帮你主持中馈，绵延繁嗣，你也好放心去忙你的事。”

娶妻什么的…只要对象是那丫，卫谚倒是肯的，可惜她未必乐意，更何况瑞阳王还活着

她知卫谚对沈迟意很上心，她虽然嫉恨，但也并不觉着是很大的问题，世间男大都得一想二，而凭沈迟意的尴尬份，就算卫谚贪她，她也注定不可能嫁给卫谚为正妻，个姬妾外室便天了，她以后自会想法将沈迟意除去，让卫谚一心只对自己。她是一个隐隐能预知到未来的人，在她模糊的知里，卫谚最后必定是属于她，属于薛素衣的。

儿耀目的赤金钗，她匆匆迎上来，蹙眉：“表哥，你方才去哪里了？祖母还病着，我服侍她许久也不见她好转，只一心要见你。”

薛素衣心里不禁生两个问题，卫谚若真的只是瞧上沈迟意那张脸，想要纳他为姬妾，何至于为她大费周章？还有…她，她最后真的能得到卫谚吗？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又想到沈迟意，眸中掠过几分笑影。

不，不光是她，卫谚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帮着沈迟意脱离了王府，摆脱了侧妃这个份，他似乎就是想要告诉那些别有心思的人，他对沈迟意是何等的偏，甚至到了不顾礼法的地步。

薛老夫人神仍是郁郁：“我只你母亲这么一个闺女，你父王…哎，不提也罢，你母亲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后人，你如今却连个后也没留，还镇日去带兵打仗的，这让我，让你母亲，如何能心安？”

卫谚顿了，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掠过沈迟意的脸，很快：“我如今军务众多，就算娶了妻，有了孩，只怕也无心教导，倒不若等手的事定了，再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