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伙由“伙委会”负责，本航次轮到三副当主簿。材的采买、记账都调公开、透明、严格理。即便是原材料的取用，也遵循“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所以才需要小和大厨同时动。

到最后，许衡也不知自己是因为动，还是因为痛苦，每次都越哭越投、越吐越卖力。

船上对她很照顾，小每次都会专门把餐送到房间里来。尽吃不了多少，还是保证她随时都有饭菜。

整整两天，她始终在洗手间抱着桶吐。吐到胃里空无一胆汁，然后爬起来随便吃东西继续吐。不是态的还是固态的，任何在胃里的停留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分钟。半个小时一次的呕吐频率，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窗外，天空渐渐放晴，透过窗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湛蓝、蔚蓝、深蓝……

她不想被视作花痴，生地别开视线，嘟囔：“晕，但是没东西吐了。”

胡乱地洗过澡，许衡爬到床上长长久久地舒了气。用被褥将自己埋起来，终于闭上睛，安静地陷沉睡之中。

直到第三天，突然就觉得吐不来了。

“许律师，你稍微持一，用微波炉一了就可以喝。”冲冷库里翻翻找找，小扯着嗓门招呼。

王航站起，从保温瓶里倒了杯温，放到案台上：“吐完了漱漱。”

毕竟，省来的每一分钱，都是所有船员可以均分的收。

“晕船就是前庭功能紊乱，吃药只能缓解病症，起不到任何治疗效果。”那双清亮的黑瞳看过来，引住听众的全注意力，“船不靠岸，你只能不停地服药，一片接一片，跟毒似的――然后永远不能克服晕船。”

到后来，许衡往往一边哭，一边吐，一边鼻涕，各种秽顺着脸颊来，连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肚饿得咕咕叫，许衡怀疑自己还能再睡上一天一夜。

这一觉睡得甜蜜而安详，就像婴儿回到了母，就像落叶飘落大地。熟悉了大海的节奏与柔，人适应得格外容易。原本要命的摇晃，如今却成了安眠神，甚至比摇篮曲都用。

走廊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小和大厨找三副签了字，拎着一大串钥匙赶回来。

“不晕了？”王航用手掌住后颈，斜睨着睛看向许衡，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恢复船长的威严。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紧随着一阵浪涌，许衡胃袋里所剩无几的酸开始往外冒。她连忙冲洗碗间，趴住槽一阵狂呕。

王航拍了拍大厨的肩膀，低声嘱咐几句，没有多逗留，移步离开了餐厅。

期间小又来送过几次饭，得知她已经恢复，便没有频繁打搅。只说休息好了就楼，及时补充营

她尝试着不扶墙站起来，发现竟能保持平衡。胡乱嘴里的，也变得有滋有味，至少不是还没去就急着往外跑了。

许衡没工夫搭理他，觉整个人再次被掏空，轻飘飘地挂在池边，却死死不敢松手。

许衡早已顾不上关心其他人――之前自以为的症状缓解，其实是缘于暂时的风平浪静。如今风浪再起，直接将其打回了狼狈不堪的原形。

着筋骨。没有扣紧的领微微敞开，隐晦的阴影，令人看着又是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