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你以为赵秉承有多老实？他才不会傻等着跟淡河谷签合同。”李经理撇嘴一笑，“到那时候再放炮就晚了！”

许衡转过来，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听对方突然提起赵秉承，许衡连忙打起十二分神，解释说他婚礼在即，无法亲自到纽约来参与谈判。

所有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对市场前景的预测中。

时过境迁，当年雄心的中年人，如今已变成大腹便便的老狐狸。他漫不经心地听罢介绍，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挑眉：“whereisdr.zhao？”



许衡不知对方突然发问意为何，也没有多余的力思考。即便赵秉承本人到场，也得向大洋集团履行顾问义务――无论他背地里与淡河谷有着怎样的勾兑。

定思，没再追问。

李经理将自己的羊大衣递给她：“披着吧，小心着凉。”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资本界的每一笔交易都是市场与心理的权宜。

她选择了相对保守的提问方式，真正的麻烦在于：如果大洋集团收购成功，淡河谷势必要退中国市场，那么赵秉承的承诺又该如何兑现？

走acm集团大楼的黄铜门，沿街而来的冷风得人阵阵哆嗦。许衡蓦然发现自己早已汗浃背。

然而，就像李经理昨晚所说的一样，想要摆脱律师替人嫁衣的乙方地位，必须主动参与到资本游戏中来――掌握了更级别的话语权，才能在初级市场里兑现既得利益。

李经理并未见过定思，只知他曾在普华永工作10年，加淡河谷后迅速熟悉航运业务，历任首席财务官、监事会监事和副总裁，前不久刚刚升任亚太转运中心的负责人。然而，早在中国的铁矿石供应刚刚现缺时，定思便已经锐察觉到其中的商机，并且力主建造船队、自给自足。

“，我没事。”许衡受若惊。

大洋集团是买手，既要表现对船队兴趣，又不能让对方知自己的兴趣究竟有多。作为律师事务所代理人，许衡适时地参与到谈判中来，既不显得突兀，又很好地掩饰了大洋集团的志在必得之心，是理所当然的最佳人选。

许衡这才勉松了气：“我看定思不表态，还以为没戏了。”

“你们和淡河谷的接，还有谁知？”坐在地铁上，李经理侧首问。

许衡皱眉想了想：“应该没多少人。赵老师的保密意识很，若不是上次王董提起，我压没想到大洋会清楚这事儿。”

“可是……”许衡停顿片刻，整理了一思路，“如果代理合同签不来呢？”

对方置若罔闻，直接将衣服搭过来，同时了她的肩膀：“你表现得很好。”

“巨额资产跨国的转让，不是一两次谈判可以搞定的。”李经理加快脚步，直朝着地铁站走去，“法务级别的沟通只是基础，能有今天这样的效果已经不错了。”

许衡眨眨睛，回忆不另外两方究竟有何表态，所谓“效果”更是无从知晓。

“国航运业习惯了各自为战，听到‘淡河谷’几个字就吓趴了。赵秉承扯着这面大旗，能唬到不少人。据我所知，东南沿线的港都已经有了跟他长期合作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