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的笑容便浅淡来，代替侍女起老太太的肩膀：“他玩大，现在说喜，过几天就不喜了，我们大人的哪里当得了真？倒是大少爷，过了年该满二十了，先前给他找的不是这个不满意，就是那个不合心，不如赶明儿先给孝奕挑一个，边多个人铺总也是好的。”

祠堂的主事撩开衣摆走上台中央，咳了咳嗓，先照例歌颂一番梅家老太爷的仁慈大方与恩惠，末了笑着招呼大家安静来：“小少爷听戏，梅老太爷说了，今天面的两场，由大家自己曲名，谁抢到了花球就由谁，想听啥啥，啥唱啥！”

一众听客闻言沸腾起来，纷纷

他搬去外胡闹？”

叶氏看了人群中轻抿着嘴角的秀荷，那丫正自端着腰谷儿婷婷地坐着，看起来柔静又舒雅。叶氏心里忽然动了一，笑笑着应：“诶，那敢好。大伯不是说此番要带孝奕洋见见世面嚒，正好办了喜事，路上也有个伴陪着说话。”

梅二夫人叶氏早就看到儿了，她看见儿瘦了心就疼，可惜她的儿一晚上睛就没离开过绣女堆里的关秀荷。他心里里全是那个戏生的女儿，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宁愿把自个饿瘦了回来折磨他的母亲。

叶氏心里把秀荷捻死一万遍，嘴上却不敢说。梅老太太本来打小就不喜自个儿的惹是生非，就单单偏心老大，她可不能再说孝廷的坏话。

叶氏可不愿意。说得倒轻巧，那张家是凤尾镇上的门大，挑女婿可不要太拣，要先纳了个绣女在屋里，谁还肯嫁门来？更何况秀荷那个丫本就不肯妾。老太太自己把绣女看得如何了不得，就以为谁都当绣女是盘菜了。

正说着，一场戏结束了。

叶氏讪讪然笑：“他呀~，他就是存心好玩呢，去几天也饿不死，多少人巴着他的好。这不是念着老太太的好吗，瞧瞧，他坐得离您有多近？”

侍女给梅老太太着肩膀，梅老太太半闭着睛，摆手一笑：“你也别总替他蒙我，都说他不长，大半都是你护来的。他哪儿知想我老太婆？那是故意坐在近，好让长辈们的看了心疼，请他回来呢……我听说是看上了哪个绣女，你指着给我瞧一瞧。咱家的绣女也不算差，真要是喜了，纳一个门也无妨。”

叶氏想，老大的媳妇要挑细选，对自己儿倒好了，绣女就绣女，说得轻巧，要娶绣女让老大先娶吧。

老太太偏心老大孝奕，孝奕不好，老太太不想娶不好的吧，好的又娶不上，一直搁置这么多年，总也没定来一门可心媳妇。大夫人周氏常年吃斋念佛，不事儿，只这一回，见梅静斋在外带了个姨太太和小儿回来，倒忽然急上了。

梅老太太跃过戏台，眯觑着对面大少爷净雅的面庞，嘘声：“倒说的也是，咱家的绣女总归也是挑细选来的，改天让老大在暗里观察观察，倘若真看上一个，就先把事儿办了，冲冲喜，说不准以后就好了，到时候再娶大的也无妨。”

说着不自觉地看了南洋姨太太娜雅一，又和大夫人周氏碰了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