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也不理会晚，只问别的绣女：“话说到一半打住，没得像你这样。”

被荣贵一双大小求得烦了，脆狠狠心：“要病就脆病痛快些，死不了，好全后脱胎换骨，心也能死净。”

荷行行好门去看看。

“闹不大怎么着？最后还不是一样没娶她。”

已经不和秀荷说话好多天了，心里气她占了自己的光，以至于庚武恰恰好醒来就被她遇见。如今自己却要去伺候一个连床上都不肯动的男人。

秀荷越发好奇起来：“到底什么事儿呀，神神秘秘。”

气氛却莫名怪怪的，静悄悄，背后好多双睛。

都在巴结晚，想分她从老太太那儿得来的京城梅花膏。

秀荷一次都没跨过那门槛。

“她不心疼，她什么狠心的事儿不来？痴人都被气血了。”晚在窗边上翘嘴轻叱，说的是二少爷梅孝廷。

送去中的那副百鸟贺寿图老太妃很喜，皇太后手一挥，娘娘们今岁过冬的冬衣就都派给梅家绣坊了。这一批分量可不小，好了以后财源，名利双收；不好……结果可就不晓得。

“来啦。”娟和秀荷打了声招呼，见晚斜瞪过来，又连忙讪讪地收回笑脸。

秀荷的针线功夫是绣女里最挑的，老太太嘴上说不计前嫌，依旧把她留在庄里。每个人都派了活，秀荷因为时常要替阿爹去送酒，工夫耽误不得，一坐就开绣。

如今绣房里最风光要属晚了，晚从一个绣女晋升为东家大少爷的小太太，小太太是妾，但大少爷没有娶妻，晚过得很滋。大少爷病得很重，晚也不挂在心上，晚穿红绿，胭脂抹得比谁都鲜亮；秀荷却放着好好的大少不当，去和什么都没有的庚家三少爷好，好就好吧，现在也被了，人家还不娶她。

竹栏外静悄悄的，才迈门槛的秀荷把话听了个明明白。绣坊里的妹们每天一看见她来，立刻就把议论声止住。她们津津乐，说一百遍也不腻，秀荷背都能背来。

“嘘――人来了。”

娟忍不住说来：“还不是那捕鲨，镇上没人应征，梅老太爷让各家祠堂都派两个，小黑和庚三少爷都去了，祭完酒就发。你说，庚三少爷从前家底好的时候，连海都没过一

秀荷指尖一顿，抬笑问：“妹们怎么了？”

“你不晓得她，那被啃得呀……一个姑娘家，她也舍得被男人那样啃，放着少不了。”

“呐……庚三少爷没告诉你？你们不是好着呢吗。”有姑娘语气讶然且暧昧，好似不可置信秀荷与庚武的生疏。

“要换作是你，你也舍得……我听人说庚三少爷把她抱去暗桥，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不晓得一晚上动静闹得有多大。”

荣贵把这话回去给二少爷一带，气得梅孝廷当场吐了一帕鲜红，张锦熙在一旁又是又是，后来倒是没再有甚么声音。

“嗯，你们真早呀。”秀荷把屉打开，昨日未完成的绣工拿来。她的人缘一向是好的，然而众人怕晚，面上不得不与她生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