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便径自来了青红酒铺。
手心里的信笺泛着墨香,秀荷一边拆看,一边听大张在耳边汇报:“想不到上回随手救xia两名骗zi,竟然是个甚么盐官。那胖夫人嗜酒,叫大哥定要送她两坛zi青红,还说要带去京城叫老太后也尝一尝。这要真尝了,关伯今后哪里还愁卖不chu去酒?”
老关家就留xia个独苗香火,本来还指望关长河长脸,那不争气的却被个幺蛾zi迷了心窍,魂都迷没有了。没想到临了儿,倒是叫闺女和女婿把生意撑起来。
关福心里tou可mei,嘴角收不住笑,趁秀荷不注意吧嗒了两kou烟斗:“太后ai尝不尝随她的便,老zi就只想叫那梅家三姑姑瞧瞧,便是她把这酒给我糟蹋酸了,老zi一样一缸不剩地给她卖chu去!”
“卖!怎么卖不chu去?”大张挑着一对儿nong1眉mao,好生兴奋:“关伯您是没去堇州府看,那凉棚zi底xia此刻还排着三条长队,个个都把红醋当成了宝贝!说来也是咱大哥厉害,早先的时候拿chu去,一个掌柜也不肯收,叫大哥把一番风波nong起,才二日不到忽而就大火了起来。如今那几家掌柜都后悔了,争着抢着要定酒,真是打脸打得痛快!”
“啧,瞧这能耐的。我gan1女婿都整了什么风波呐,又是大火又是打脸的,被你说得都成神了。”红姨一边吃着带回来的糕dian,一边喜滋滋cha嘴问。
“不过就是化了五两银zi,叫一小娘们在城里tou造了一番势罢,那娘们缠大哥,gan1起活儿卖力,本钱可省。”大张一喝酒嘴就把不住门。话才刚说完,见嫂zi指尖微微一顿,连忙蓦地又收了声,记起来大哥说过,嫂zi是个实打实的醋缸zi。
红姨一双媚yan便顺势瞟向秀荷,见她一忽而一忽而地把一张信纸看了又看,嘴上便勾起戏谑,染了丹寇的红指甲伸到跟前去吵扰:“都写的什么呢,这样神秘,叫我也看看。”
秀荷可不给,从前小的时候,整日里听镇上的先生们夸赞,三少爷的字写得如何如何好。那时每每与他一抬竹轿ca肩,看他一娓月白绸裳拂风而过,只觉gao冷如在云雾之端,一见他就躲,不晓得原来写起qing话来也叫人这般心ruan心颤。
那纸上墨染柔qing,笔笔青劲洒落,哪里敢叫人看?他说,习惯夜半醒来将你搂在怀中细细吃磨,你一不在,便不舍得将yan闭上,只怕那梦中太过恩ai,睁开yan却化作一场空。每夜透过船舱看星空迷蒙,便想你是那繁星中的哪一颗,是否也如我此刻想你这般在念我。夜已渐深,贪睡的你不知梦中有无我shen影?盼与你相见,今番必速同来。顺德廿年,九月初十zi时末了。
想到遥遥堇州府庚武把生意zuo得风生shui起,秀荷不免脸儿羞红,ai他、为他倾慕,又怪他白日里那般忙碌,夜里tou还要执笔研墨。
秀荷说:“哪里有写什么,叫我务必速随船同去看他。大张,这封信可是你拿来诳我?”
天爷,幸好没有听见刚才自己那番话。
大张暗自舒了kou气,耸耸肩膀dao:“大哥半夜起来给你嫂zi写信,一船上大伙谁人不晓得?诳你zuo甚么,自己看笔迹,怕不是要同那李御史家的夫人套关系,叫嫂z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