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就说这丫福气吧，次次带回来的都是好消息。”红姨正帮关福整理肩膀，忽闻一抹雅淡熏香沁鼻翼，抬便看到秀荷与一中年冷俊男并排而站。

红姨不耐烦，给他往上套。她个儿不，得垫着脚尖才能够得着关福肩膀，一边套一边刻薄：“啧，真当我乐意叫你穿？看我女婿生意越越好，你穿成这样随便，走去存心给他丢门面嚜。我可不是青，不欠你也不伺候你，不是看在秀荷小两的份上，我可懒得你这闲事。”

梅家绣庄那一场血染鲜红，叫关福如今想来都心有余悸。当日随红姨赶至花厝里，看庚武抱着血迹斑驳的闺女从巷走来，差没一气厥过去。和关长河父二人提着柴刀上梅家讨说法，老太太躲在宅不脸，只叫门房老张拎两只母鸡一篮来赔罪。

当被红姨如此一说，只得不不愿地把手伸开。那褂颜亮堂，他材原本大，这般一穿倒显得派起来，看上去年轻不少岁。

晓得阿爹原是关心自己，秀荷也不挑破，只抿着嘴角笑：“两位大人要来咱镇上观光，说咱家的酒得皇上喜，今后成贡酒啦，这样大的好消息我哪能不亲自回来报喜？”

关福生得眉大、魁梧壮，早先青在的那几年，倒把他收拾得很是威武神，后来青不在了，复又变回从前的糙不打扮。红姨向来觉得青跟了关福，是被关福沾去便宜，平时可没少拿这些埋汰他。

庚武尚且未归，靠门边的大圆桌旁老关福正在试酒，红姨手上拿一件缎料对襟大褂叫他试。那黑黑亮亮，关福不肯穿，说生意的老板、当官的老爷才穿这种大褂长袍，自己一的汉穿了也是糟蹋，不穿。

时日如梭，年少风华远去，一忽而转竟都已是中年。

秀荷跨门，乍然看见忍不住扑哧一笑：“呀，果然人靠衣妆，爹这么一穿我险些认不来。”

来租。新招了十来个伙计，各人各司其职，往来穿梭间好不忙碌。人还未走，醇的酒香味便已随着蒸米的白雾扑面而来。

叱咤风云的皇亲贵戚，当年生得真是潇洒，倘若光阴倒转十数年，那俊容上一双桃花眸应是天然笑，擅风月却偏生寡冷薄。谁上他，谁便不成活。

说着将铎乾与李宝财三人迎门来。

被闺女调侃的关福觉得很没面，但不得不承认这衣裳确实得好，抖着袖：“还不是这毒女人，愣说老穿太寒酸给她女婿丢脸，非要我换。看这不黑不绿的，穿得我浑不自在。”又凶秀荷，问她这样冷的天气甚么跑回来，也不怕地上，小心他孙女儿再受惊吓。

一双人命就值它二只母鸡？关福哪里稀得要，当场剁了鸡脖，血淋漓扔在门槛上就走了。门前撒鸡血可是大晦气，听说老太太第二天专门请和尚了场法事，但那些都与他不相。事后怪秀荷丫脾气拗，怀了也不早说，不舍得她常回来，只叫她有事派人吱一声，自己去城里探望。

不由错愕一楞，顷刻又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