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凝了梅孝奕一，这才恍然二人四目近在咫尺。见他眸光温柔潋滟，似有许多言语藏在其中，便不察痕迹地离他的罩护，搭腕揖了一揖，叫阿檀走。

“晚你这个小毒妇——”连忙惊惶地捂住肚，想要移动，却哪里移得了半步？晚在后紧紧扳住她的肩膀，不知是吓得瑟瑟发抖，还是故意。但秀荷猜她一定就是故意，这个女人去了一年还是本不改。

秀荷也不让她，一样应：“梅大少爷也很不错呀，如今也好了。”

他的量其实清逸修长，只是从前总坐着，每每只是隔着老远旁观她。此刻这样近距离拖着她的腰，看她小小不过只及他肩，心间莫名便泛起柔。那柔从未有过，今生一回。是男人护着女人的柔。

他的声音

“咯咯咯咯——”正说着，路边卖鸡的阿姆不注意，一只雄伟的公鸡忽然从笼里飞来。饿极了，看见晚前一只扭弯的黄金挂坠，以为是条大虫，怒冲冲就往她前啄。

喋喋不休。梅家绣庄的绣女基本都不愁嫁，她早先给晚相了个小人家，那人家里就一个独生，也没有纳妾的家风，嫁过去就是正房。晚一定不肯，嫌那人家不够气派。可好，现在那家人去州上开了间酒楼，一年时间就发了，娶了个大人家的正经小，不晓得多少风光。

“你还好吗？”梅孝奕撩开浅青长袍从车上跃，一娓竹扇把秀荷的腰肢小心托稳。

“肇事的是我姨太太，这价钱本该由我来赔。”梅孝奕答得彬彬有礼，凝着秀荷的睛，又掠去旁：“我是问你这一年过得好么？”

四周的路人纷纷讶然止步，竟忘了如何上前帮忙。正自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细白寒光急掠而过，听那雄鸡“咯——”一声惨鸣，险险地过秀荷衣摆，顷刻便七窍血死在地。

“啊，救命——”晚吓得猛一声尖叫，想也不想便窜到秀荷后藏起来，想要拉她给自己挡。

晚想起大少爷阴压压的冰冷模样，心中有些惆怅。都是被庚武拖的。错了，如果那时候秀荷不逃婚，庚武一定就还是自己的。晚讪讪地秀荷笑了笑：“那你男人真能。”

“少，我这只鸡生得油光发亮，本能卖个好价钱，因为你而死了，您可得照价赔偿我。”卖鸡的阿姆问秀荷讨要银。

秀荷正要掏袋给，一只墨荷包已经递至笼边——

“少！”秀荷笨重，哪里躲闪得及？听阿檀呼一声，抬便看到那公鸡往肚上凶猛窜来。

但他心思深邃，知她看懂了他的目光，清冷的薄唇便微微勾起一抹笑弧，想起那句话——“待他日归来，希望你能够如他们一样，也仰视我一回。”

主仆二人过梅孝奕畔，那街心晓风轻拂，将他的衣袂卷过她褂尾的海棠花儿，将她的淡香拂过他清削的颌——她不理他。

秀荷惊魂未定，只是大大地着气：“幸得大少爷来得及时，人没事。阿檀，我们走吧。”

“诶。”阿檀冲晚恶狠狠地龇牙，走上来扶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