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松开怀抱，摸过枕边的手机看了时间，说：“1242分。”

我什么都说不来了，望着叶思远微红却平静的睛，我的泪又掉了来，很久以后，我说：“叶思远，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吗？”

泪，我的心在滴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叶思远，在我面前，肆意地释放他的悲伤。

他的声音有些哑，低沉又缓慢，他说：“现在几了？”

叶思远慢慢地坐了起来，他靠在床背上，看着我，说：“我不想让你知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我恨这个日，尤其是22岁的生日。过了这一天，会让我清楚地了解，往后的所有日，我都要用现在这去度过，我曾经好快乐的11年生活，已经离得越来越遥远。我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一直害怕……但是，现在我的边有了你，我曾经以为，你会在我边，默默地陪伴我度过这黑暗的日，你什么都不用知，只要在我边就好。”

他又不说话了，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睛，他的睛红红的，还有，他转过来，看着我，说：“小桔，从现在开始，我的人生中，没有手的日，比有手的日，要来得长了。”

他摇摇，说：“你知，我不会怪你的，我怪的是自己，我没有办法陪你去打羽球，我没有办法为你撑伞，我甚至没有办法帮你把丢掉的伞捡起来，陈桔，你说，我怎么可能怪你。”

我吃惊地说：“叶思远！今天是你生日？”

他竟然笑了起来，那么悲凉的面孔上，竟然带着笑，显得如此诡异。

“哦……”

在沉默的气氛中，叶思远突然说话了。

“小桔，不要说了。”他看着我的睛，说，“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怪自己，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我还要向你歉，之前冲着你发脾气，其实……你的好，我全都知，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实在是……实在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所以，小桔，请你原谅我。”

“我……你……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

我扑到他上，伸双手抚上他细腻白皙的脸颊，那上面还残留着泪痕，我说：“思远，你怪我吧！你怪我吧！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我明明答应了和你去吃饭，我竟然给忘记了！我真是猪一样的脑！我怎么能忘记了呢！呜…………”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筋疲力尽，各自都平静了来。

怪不得，他会约我去吃饭，安排了去看电影，虽然他曾经和我说过，他是不过生日的，但是，一定有某些原因，令他想与我共度这曾经让他绝望的日。

这么一句古怪的话，令我反应了半天才醒悟过来。

“是昨天。”他说。

我终于明白了叶思远的反常，所有的古怪都真相大白，刚刚过去的那一天，是叶思远22周岁的生日，他11岁生日那天失去双臂，到如今，已经过去11年整了。

我真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