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饰  19  窃取

        辛西娅的不安并未因那个绵长的吻和拥抱而彻底消散，反而像水底的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蠢蠢欲动。

        由于血脉或是那份本不属于她的灵魂，直觉，对她而言，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情绪反应。

        但她找不到原因。

        一些更切实的、更能让她感知到自己存在和拥有的行为被她迫切地渴求着，渴求着以此来驱散那莫名的心悸。

        夕阳渐渐沉下去了，只有地平线透出微弱的天光，在苍蓝的色调中勾勒着彼此的轮廓。

        她在他怀里微微仰头，翡翠色的眼眸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手指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卡尔……”她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即将熄灭的烛火，“我们……做爱吧。”

        莫拉卡尔克制着身体骤然的凝滞。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依赖。

        可在他看来，在这种情绪支配下的性爱，更像是一种逃避和麻痹，对她并无益处。

        更何况，他刚刚焚烧了那封信件，隐瞒像一层无形的壁垒横亘在他与她之间。

        此刻接受她的求欢，仿佛是在利用她的脆弱和无知窃取温存。

        罕见地，他产生了一种近乎卑劣的负罪感。

        这不应该，但情感本就无理可讲。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刻意放得轻缓：“辛西娅，不如先休息？我会陪着你。”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试图将那份渴望引导向更平静的安抚。

        但辛西娅异常坚持。

        那阵心慌驱使着她，她需要更炽热的接触来确认他的存在，来填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空乏。

        她摇了摇头，主动凑上去，用嘴唇贴上他的，这是一个带着明确意图和轻微蛮横的吻，带上了在他们最初仍未相知时才会有的，勾人的技巧。

        “不，”她在唇齿间含糊地坚持，“……我要你。”

        莫拉卡尔知道，没有选择了。

        任何进一步的拒绝都可能引起她的怀疑――为什么他要回避这往常再自然不过的亲密？

        他不能冒这个险。

        更重要的是，在她如此明确地表达需要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真正对她说不。

        他沉默地接受了她的索求。

        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则凭空一挥。

        细微的魔法波动掠过，壁炉的火焰、摇曳的烛光、甚至窗外渗入的微弱星光，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掐灭。

        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笼罩了下来，吞噬了一切视觉。

        也包括辛西娅眸中的微光。

        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他眼底所有不堪言的晦暗。

        在这纯粹的黑暗里，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没有言语，没有过往那样细致的，温柔的抚慰。

        衣物被有些急躁地褪去，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细小的战栗，随即又被更滚烫的体温覆盖。

        性器的顶入甚至称得上凶狠，像是想要通过这种原始的方式证明彼此仍然拥有，仍然紧密相连。

        辛西娅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撞得失声了一瞬，有着细微的疼。

        但这痛感奇异地暂时压过了那盘踞心底的不安，让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没有退缩，反而主动迎合上去，纤细的腰肢弓起，试图让他进入得更深，仿佛只有极致的填充和占有才能驱散那灵魂深处隐约的空洞。

        呼吸破碎，化作短促的喘息。

        然而，在这近乎掠夺的节奏中，莫拉卡尔的吻却截然不同。

        他的嘴唇流连在她的眼角，仿佛要吻去那并不存在的泪水；辗转于她的颈侧，贪婪地汲取着她脉搏的跳动；反复轻蹭着她的面颊，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绵长而深刻，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