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吗？”他岔开这个话题，轻声问。

沈倾墨似乎心不错，视线扫过药，淡淡：“哀兵之法用一次就够了。”

幼年，沈倾墨并不知自个的世，却能察觉家人对他的不喜及漠视。他一直跟着乳母长大，然而满心的信任换来的是乳母的背叛，他差一死在了六岁的上元节。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的世，在皇帝的默认，他从沈国公府住到了皇。他并不觉得生活有什么改变。纵是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他依然能觉这份恭敬背后隐藏的蔑视。无论是国公府还是皇，哪里都不是他的家。

当天傍晚，车队终于抵达前往安北的最后一站，桐城。同一时间，夜护带着一队轻骑现在李光一行曾驻扎过的小山包。只一

行至半路，车队停稍加休整。李光被安公请去议事，负责守护车的兵士之一讨好地凑过来，主动承担起照顾沈倾墨的责任。趁着周围无人，该兵士将一枚绿的药递给沈倾墨，忐忑：“公。”

虽然李光什么都没说，但沈倾墨却似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摇摇。李光的反应不同沈倾墨所想，却远比沈倾墨所能预想的更好。沈倾墨微微垂眸，嘴角轻轻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他笑容真挚，关切地看着沈倾墨，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沈倾墨神闪了闪，不动声地拉着李光的手，往前凑了凑。李光不以其他，摸了摸沈倾墨的额。沈倾墨神微暗，哑声：“我之前不该瞒着你能走路的事，我只是……”

兵士松了气，他是沈倾墨的护卫之一，自繁城开始便易容跟在车队。若放在平时，他只需要护卫沈倾墨安全即可，哪想现在还要陪着沈倾墨演戏。听沈倾墨的意思，兵士手腕轻抖，药已消失在袖中。这种药十分珍贵，他也仅仅只有三枚，为神策军保命之用。据说药为皇家术士研制，受了重伤服用可压制伤势，吊着最后一气。他没用过，却见过别人服用，症状如同发烧，全并不好受。

倾墨勉力睁开，冲着李光微微一笑，笑容净澄澈，隐隐透着一丝满足。

“我知。”李光打断了他。沈倾墨的回忆并不好，李光觉得没必要再揭一次伤。类似这样的行为他前世也听过，用心理学来讲便是缺。他虽不觉得自己对沈倾墨如何特别照顾，但想想沈倾墨连这来自陌生人的关照都小心翼翼地渴求，便很难对沈倾墨的行为生气。

……

过去对于沈倾墨的想法，他边的护卫很少能够猜透，但这一次护卫隐隐觉得他似猜到什么，心中惊骇之余，只盼着沈倾墨能少一些折腾。

这些念闪过，李光想到书房养的那只雀儿，似乎明白了沈倾墨当时的想法。

这样的沈倾墨是李光从未见过的，他想到昨夜沈倾墨抱着自己喊“阿娘”的样，不由心中一，对着沈倾墨一个笑容。许是人在虚弱时最容易放开心房，沈倾墨昨夜烧糊涂了，抱着李光半宿没睡，反反复复叫着阿娘，讲着他小时候的事。

过去李光只知沈倾墨是皇帝的私生，昨夜从沈倾墨词不达意的胡言乱语中才隐约知悉，沈倾墨的母亲早已去世。因着难产，沈倾墨生而丧母，甚至沈母都没有持到沈倾墨生，他是医师剖腹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