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中哼了声，随手一指外面：“小七你先回罢。沈五郎派人等许久了，莫要以为我囚禁了你。”

他微微笑了起来，走到沈倾墨边握住他的手，对上沈五郎那双略藏着紧张的眸，语气轻松：“我跟舅舅认了咱们的事，舅舅让五郎你以后也跟我改一起叫舅舅。”

蔡伸应了是，小声：“公在前边的院等着小郎君。”

李光看了蔡伸一，若有所思。平日他来舅舅这里，若是晚上回的晚了，五郎就会在前面的院等着接他。但现在不过午后，霍节又在，五郎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果然，他门就看到蔡伸在远探探脑，见他来脸上了一丝惊喜。李光心很好地迎上去，挑眉：“五郎让你来的？”

“……嗯。”

他轻易妥协，也是因为看待李光，既有外甥的意思，也有面对一名平等、独立术士的觉。甚至后者的觉会烈一些，所以他也更愿意尊重李光的想法，不同于对待程奇和程信的态度。

一念至此，程彦中便摆摆手，示意李光：“小七你自个想的明白，舅舅也不会再说什么。你须记得，了选择不要后悔就行。”

这也不是不可能。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中午给舅舅接风时，舅舅待五郎的态度便有些奇怪。更早些他跟五郎去接舅舅，因着这些日自由惯了，也忘了略作遮掩。舅舅想必便是那会看的。

对于舅舅的锐他并不意外，倒是五郎如此，他不免有些心疼。想到五郎的成长环境，幼时在国公府无人搭理，后来到了里，便是有圣人恩纵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寄人篱而已。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对人的绪如此锐。

心里这般想着，李光不由加快脚步。

他心念微动，五郎猜到了舅舅留自己的意图？

李光看在里，笑叫：“五郎。”

“我知。”李光轻声，复又加了句：“谢谢舅舅。”

程彦中自己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并不认为娶妻生就是唯一的路。不过是妹妹和小七都是他至亲之人，关心则乱罢了。既是小七想的明白，他也就不再多说。日后无论艰难险阻，那都是小七自己选的路。

李光轻笑起来，跟舅舅行过礼之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院。

“舅舅！”

“舅舅。”

刹那，李光只觉得心尖上某个要紧的地方，好似被蜜了。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喜一个人便会心疼他曾遭受的所有苦难，而那些苦难将是自己永远想要弥补的、曾经没有在他边的遗憾。

如果书没有拿倒就好了。

莫非……

沈倾墨正放书，突然意识到书拿倒了。他愣了，随即若无其事将书摆正，转朝着李光一个孩气的笑容。

中听罢哭笑不得，手指着李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他拐蔡伸说的院，就看着沈五郎披着墨氅衣正端坐于檐看书。面前的案几上，梅青的炭炉烧的正旺，淡淡的酒香自炭炉上的酒中溢。几枝腊梅斜在细细的白瓷瓶中，好一幅翩翩佳公的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亲戚来往较多，写的有些晚啦~

李光卖乖，适可而止不再多说。留程彦中细细回想他的话，竟是觉几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