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得兴起，云尉抬见容奇迎面来了，料着有事，便往轿通传了声。肖铎低抚膝澜，金银丝线摸上去有些扎手，松了的一个线在指尖盘了好久，只听容奇隔帘：“督主，闫少监那有书信传来，说京里了桩狐妖案，有个姓赵的生意人在蜀地买卖，路上遇见了个绝世人，心大起便收了房。带回府后第二天阖府的人死了个光，顺天府派仵作验尸，奇在居然连一伤痕都找不着。众人皆亡，那人却不见了踪影。后来打更的常看见半夜里有女在外游，城里又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个人，如今人心惶惶，老百姓天不黑全关门闭，

云尉在轿外应个是，略顿了才问：“步家的事就算过去了么？步家老大对督主无礼，刚才那势一刀去也是寻常，但碍于娘娘的面不敢轻举妄动，还得请督主给个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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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铎哼：“宇文良时是什么人？一个侍妾哪里放在里！步驭鲁想在他面前以岳丈自诩，早着呢！”

他说漂亮话的病是改不了了，把人家得鸡犬不宁，还一副放了恩典手留的好心模样。云尉他们在他跟前当了四五年的差，对他的癖好见怪不怪，笑着应承：“没了钱又丢了官，步老这回只有指望宇文良时看在翁婿的面上接济他了。”

肖铎倚着轿围抚摩珠串上的佛塔，并没有太大的绪起伏，只：“娘娘善，受了再多的气也不愿意要他们的命，真刀真枪未免难看。步驭鲁也够受的了，南苑王府都知步音阁是嫡女，她扎在那些妾和通房堆里还能抬得起来么？原本想掏钱消灾，没曾想皇上早知了，这花了冤枉钱，没准儿就此气得卧床不起了。剩的那几个儿……你去知会他们供职的衙门，让他们赋闲在家也就是了，毕竟是太妃的娘家人么，整治得太格了不好看。”

得门来,心大好。音楼的太妃份一揭穿，杭州是呆不去了，恰好这里的买卖谈得有了成,余便是船运和供货。金陵原是大邺故都,秦淮河畔的船坞媲福建船坞，肖铎一向对造船颇看重,不光是缘于大邺的师加固，也因为东厂在工了一脚,采买建造,中间环节利可观。这年月,放着现成机会不往腰包里揽财的是傻瓜，太监财嘛，肖铎也是一样。算算日到了该结账的时候了，工给的账册叫人信不实，还是亲自去船坞瞧一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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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无礼，其实也就是一句话，换了平常人，谁没个受呲达的时候？但是肖铎不一样，自负惯了的主儿，在外受不得半怠慢。所以步家老大言不逊，在东厂的人听来就是战的画角响了，腰间双刀随时准备鞘。

☆、第43章自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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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就动，别声张，免得又闹大动静来，没那力气应酬。”他坐在轿里嘱咐，想了想又，“另备几条小船，你和二档带几个人跟我走，余的人仍旧乘宝船，沿途官员一概免见，到了金陵再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