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叹了气，“您恨他有什么用，人家兴许还恨自己呢！您要是恨着恨着能把那地方恨回来，婢陪着您一块儿恨。”

彤云不知怎么开解她，沉了半天嗳了声

她作过一次努力了，铩羽而归，就算再没心没肺，这种事上绝不会再尝试第二回。所以把他埋在心里就好，让他依旧张扬地、无牵无挂地活着，比什么都。

“吵起来了？”她上去搀她，“肖掌印留您了吗？还是痛快了，您又不兴？”

她略带无奈地垂嘴角，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也许到了荣安皇后那样的年纪，经得多看得多了，渐渐也就淡了。只是自己没有荣安皇后那样的福气，即便不得，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谈起丈夫。留一两样东西，每年拿来见见光，人死债消后话里没有锋芒，他长他短，先帝也和别人的丈夫没有两样。然而自己的一辈是不能落什么了，想得到的离你太远，不想得到的别人偏要迫你分一杯羹。但愿辈托生在个偏远的地方，能找个平常人嫁了，至少不用妾，知那个男人属于她。

他被她浇了盆凉，似乎不太能接受，蹙眉：“到余杭不过十来天，还没缓过劲来，何必着急回去？”

去，心就安定来了。”

她耷拉着嘴角如丧考妣，“东西都收拾完了么？我刚才说得很决，一咬定要回去，他八成也没办法。”

“他答应让您走？”彤云看看天上怒云，西边火红一片，喃喃，“晚霞行千里啊，明儿肯定得厉害。咱们是走路还是走陆路？”

她说完了，没等他回话，自己转又上了小。这园树木多，绿荫重重遮天蔽日。临近傍晚了，夕阳透过浅薄的云层过来，脚鹅卵石铺就的路斑斑驳驳，愈发衬得晚照凄凉。

她说不知，“我都没敢多看他一就回来了，其实我现在恨不得一脚踏里。前过得浑浑噩噩的，上了一回吊把脑吊坏了才喜上太监，等回了我打算喜皇帝，总比太监有盼，你说是不是？”

音楼安自己定地走去，她知他一定在看着她，即便觉芒刺在背，也决计不能回。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谁没有一段幼稚的呢！等日后稳定了，不说相夫教，有了框架，过上循规蹈矩的生活，再回过看现在的儿女长，也会觉得十分的荒唐可笑。

她深深看他一，“早晚还是要一个人先回去的，今儿走明儿走有什么差别？景致再好也留人不住，等将来逢着机会皇上江南，要是在他跟前得脸，央他带来，那时候再好好游历也一样。”

音楼静静琢磨了，“他现在什么我都不兴，我可恨死他了。”

彤云站在屋角等她，远远一影垂丧气从回廊里过来，噘嘴垮肩的模样，一看就知是不而散。

他难不懂吗？她提前回京不是不想游览这江南风光，实在是在他边，她再也不会有好兴致了。她心里的苦闷怎么同人说？她可以不在乎他是不是太监，但是他自己看重，她也不能多说什么。难去开解他，让他别把这残疾放在心上？那不是往他伤撒盐吗！这世上能坦然面对自己缺陷的人没几个，尤其这样的终遗憾，她怕开会怒他。就算他面上能够谈笑自若，心里大约早就血成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