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快的话何必说，愿意就坐品品茶，一会儿了芦苇，再往前能接上秦淮河；不愿意你就站着，到南京还有两天路，到底怎么样都随你。”

她推开茶盏别过脸：“我这会儿一脑门官司，哪有那兴致！你要叫我看景儿，我也念你的好，等到了南京再指派人送我上路也一样。”

音楼没想到他火气比她还旺，这几天憋在心里的委屈都是着扛过来的，如今被他这么一斥，突然觉得所有一切都很不值。他似乎不知骂人不揭短的理，那天的事她有多后悔，回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别人说他有副晶心肝儿，到底玲珑在哪里？不过有手段倒是真的，把她这么不上不地吊着，就是他纵横后的御人之术么？既然说明白了就该两不相，让她回北京有什么不好？偏要留着戳在窝里，他是没什么，叫她怎么？真像戏文里说的，恨也就一线之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落了短在他手里，既然这个人不值得托付，那她就得学着防备。恐怕他今儿能拿话堵她的嘴，将来也能拿这个当挟制她。

等同于自我放么？他握紧了大袖的十指，隔了很久才低语：“我何尝愿意让你，你以为我是个冷血无的人……或许对别人是，可是对你，我自问尽了心力。”

“所以要等你一回去，由你举荐着晋位么？厂臣，我没想晋位，甚至巴望着皇上记不起我来，你知为什么？”她目光灼灼，可惜他到底没敢同她对视。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在所难免，我也不指望万千荣集一。你要是为我好……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想法让我偏安一隅，不要有人来打搅我，我就对你恩德了。”

他收回手把蕉叶盏搁在矮几上，淡然：“我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先走，往后有一辈工夫在里，急什么？现如今皇后主事，皇后上还有太后。皇上是个好人不假，皇后却不是好打发的。你首先名分上是个难题，先帝和今上是兄弟，你是寡嫂的份，又不是老太妃，说颐养天年够不上，年轻轻的姑娘从陵地里接来，谁也不是傻。皇上虽俯治天，有些事上却优柔寡断，我不在，没人怂恿着册立，你也是个尴尬境地。”

音楼没想到他会

各人有各人的苦，肖铎是恼她太快。他总觉得事还有救，为什么她那么着急要回京？她究竟知不知回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会派人接她、意味着她要开始苦厄的廷生活、意味着他要见她一面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廷是个锦绣堆里埋刀锋的地方，她光着脚走，没有不割得鲜血淋漓的。即便要，也要让他亲自送她，至少能够好好替她安排吃住，凡事给她最大的便利……可是他舍不舍得？不得到？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了。或许再等等，总能找到个两全的办法解决的难题。然而怎么说呢，说求她容他时间？他也不知最后的胜算能有多少，万一越陷越深，到时候只怕两人之中得先死一个，才能平息这场戈了。

彼此都赌气，咬着槽牙互不相让，梗了半天脖，还是肖铎先服了。他站起来，倒杯茶递过去好言相劝，“我想带你看看秦淮景致，景良天也要有人共享才闹，都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能再逗留两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