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两牵萦

方济同是，“这会只有等着了，要是娘娘气儿壮，兴许还能醒。最好是有人在她耳朵边上说说话，别叫她脑顿住。人想事儿的时候珠也跟着动，珠一动就能担保她老人家不瞎，这一桩病儿就去了。”

好转的迹象是有,但是不明显，肖铎守她一夜，天晚上浑冰冷,他不得不把她搂在怀里取。到第二天晌午开始发烧,满脸红上，鼻翼翕动着,气又急又密。

佘七郎从甬那匆匆而

东厂彻查这件事，牵连在的人很快就逮住了，只不过宇文良时办事疙瘩，明明知是他，但是照旧没法指证他。刑房里哀嚎震天，隔着几堵墙尚能隐隐听见。他在槛静坐，心里好了打算，要是音楼有什么不测，他就亲自找宇文良时索命，证据不证据，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说知了，“你们都退吧，我在这儿守着就成。”

他絮絮叨叨地说，仔细看她的脸，似乎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了。他心里着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哀声乞求她，“你睁看看吧！我才走一小会儿，你就把自己成这样，对得起我么？说好了一块儿回北京想办法的，你这么中途撂手，叫我怎么办？我多着急，你知不知？真不叫人省心呐你！就这么一直睡去，嗯？”[img]rg/files/article/attat/11/11649/3521348/17756.gif[/img]

颜悦是瞧她主的面，一旦她主有什么不测，一个该殉节的就是她。

他不再理会她，问方济同，“药服了？”

音楼还静静躺在那里，地上只铺了张草席，他们拿细竹竿扎了个架挂蚊帐，她就安然在那一方小天地里，孤苦伶仃的样儿，叫人看了心酸。

叫方济同来看，他把昨天的三味药换了,换成茶叶、甘草、金银花,再扎针排毒,折腾到近黄昏，她的温渐渐趋于正常，但是喝什么吐什么，明明还在昏迷，闭着就吐他个满。吐完了再发抖，黄豆大的汗珠噗噗落来，真没见过这样汗的人。

他发了话，谁都不敢多嘴，屋里人行了礼，悄没声退到梢间里去了。

他撩帐钻去，盘坐在她旁，低声：“鱼膏儿甜汤，亏你喝得去！不腥么？他们说炖起来黏糊糊粘牙，你究竟喝了多少把自己毒成这模样？”他抱怨着，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了。探手摸她四肢，略微乎了些，便打趣她，“还不醒？打算叫我抱着一块腊肉过夜？方济同这人也真不靠谱，以前听说狗吃了耗药，灌几仙人掌，伏土能活过来。现在他拿这招对付你，你怨不怨他？要怨，你自己起来骂他，不许他回嘴，好不好？”

肖铎寸步不离，这种无力回天的凄凉让他想起西四牌楼的那一夜，看着生命一一滴从指里溜走，他最亲的人在他面前痛苦呻/、挣扎弥留，他却什么都不了。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依然是这样。不他怎样翻云覆雨，总有一种命运不断重演的恐慌。这种刻肌刻骨的悲怆一扼住他的咽，再略用些力就会要了他的命。父母兄弟都死了，他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牵制他，可是现了音楼。得到后再失去，比从来一无所有残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