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听得长安心惊肉。

“那……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深之中的人

仿佛这三个字是有力的，让长安再没了询问的心。

长安哪里知该如何回答？告诉他，自己曾与犬戎周旋五年，不仅知犬戎众位将领，更连西北战场的地形，都知的丝毫不差？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只当她疯了吧。

慕言殊是通过这样一番话，向她暗示着自己的野心吗？

“兰布、巫书纳……”慕言殊轻轻念着这两个名字，若有深意，“这些将领的名字，连镇守离城的陆允将军都从未听过，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的很恬淡，随遇而安。深之中有那么多的女人，你父皇却只她一人，大概也是因为，她的上，有些东西，是墙之外才有的。”

才：“好，我只当你是小七便是了。”

“那你呢？你是喜皇，还是喜市井？”

当年长安的母妃林萦荣冠绝后，慕言殊居于城之，又怎会不认识？况且在林萦还未嫁给先皇司徒和靖之时，慕言殊便已经与她相识。

语罢，慕言殊觉到怀中的人形微微一僵。

慕言殊轻若未闻的笑了一声。

“所以……”长安极其谨慎的顺着他的话问，“你觉得比起城来，南疆是更苦的？你喜城之中的生活？”

“没什么。”长安言辞闪烁，“只是突然想起来，母妃走时我不过十岁，如今记忆已有些模糊了，便想问问你，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听他允诺，长安悬着的心放了几分，忽的听他唤自己“小七”，有一个埋藏许久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

“若你也在南疆守上十年，便会发现，城之中的那些不自由，本算不得苦。”

后之人却丝毫没有犹豫：“你母妃，我自然是认识的。”

“嗯？”

“慕言殊，你可认识我母妃？”

他与母妃，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思绪至此，两人都不禁叹。林萦生长宁便死于难产，那样明艳的佳人，竟没活过三十岁，怎能不让人扼腕？

长安斟酌着词句，既不问得太过直白，又想要探听慕言殊的心思。

“怎么忽然问起你母妃的事了？”

慕言殊沉默了片刻。

只觉得心中有些空，又有些低落。

长安听他说着，总觉得他话中带着极深的隐喻，便问：

“我能不能……不说？”长安闷闷的说，“你就当我不是长安，而是别人，是军师云七，好不好？”

“她很好，可惜，红颜薄命。”

是“小七”，而是“长安”，长安察觉微妙的不同，却不知差在哪里。

慕言殊却并未给她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只是说：

长安本想问个究竟，顺便再问问诗的事，可慕言殊的一句“她很好”，竟然让她一什么都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