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八珍，还没付账。

糟糕。

张山抿唇一笑。看到她紫发亮的双手，眉又皱了起来：“这手……”

他以京官的份同她说话，礼貌而疏离，又有一种不容拒绝的严厉。

“我的银方才在这里被偷了，我能先押这把匕首给你么？一个月后我一定付账。”

“张通判，这个朱深衣就是陌少的通房丫。这湖心苑中就她和陌少两个人。”靖国府的家邵四爷和早上拶她手指的府卫首领仇平匆匆行来，“今天早上徐嬷嬷和儿遇害时，就是她在船上。随后用了刑，这丫但说不知。张通判随便审罢。”

深衣摸摸全上，除了一对珍珠耳环，一把匕首，几张船图，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张山，向深衣：“本官是胤天府通判张山，司狱讼刑名，奉命前来调查一刹海命案。请姑娘合。”

深衣急了：“那我怎么办？我就是没钱，你难要拉我去送官？”

这时却闻那礼貌公：“这位姑娘的饭钱，记在我账上罢。”

深衣心：他个熊掌鸡大……那岂不是要一年的小工？黄花菜都凉了……难怪这小二看她这么不顺，自已一顿饭吃掉了他一年的工钱。唔，以后要厉行节俭。

深衣兴：“对对！”

“你的脸……”

小二不平地看了深衣，似是不满意她有这样的好运气。“是，张公。”

礼貌公：“就这样罢。”

她为了表示深深的谢意，是拉着张山坐来一起吃了那满满一桌山八珍——虽然，那都是他的钱……

她毕竟是个姑娘啊，在陌生男面前如此邋遢，真是丢死人了。真想这池里躲起来……

小二：“啊？”

小二一板一：“照我们升平楼的规矩，吃霸王饭的，要在我们楼里工抵账，一个月二两银。我们东家是有份的人，你也别想溜了。”

这把匕首是爹爹送给她的成年礼，乃南极玄铁所铸，价值不菲，别说抵这一顿饭钱，把这升平楼买来都绰绰有余。

胤天府是京师衙门，天首府。以他这样年纪，又非豪门，能在其中到六品通判，已是十分难得。

深衣正不怕影斜，理直

张山的目光落到深衣足，深衣这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白里衣胡乱套了件外衫，摆上尽是黄黄绿绿的草汁和泥土，顿时脸上发烧。

总之，礼貌公张山，就这样无奈地结识了她朱深衣。

深衣恨：“被人给拶了！”

原来他是胤天府的官员。

深衣吐吐：“我易容啦，其实也没怎么动不是？你还是能认来。”

“你是……朱姑娘？”

还有发，发也还没梳呢……

张山看着深衣，目中迷惑不解。

深衣万分诚恳，小二却是个不识货的。看着这把乌沉沉的匕首，不悦：“姑娘，我们楼前斗大的字您不识得？概——不——赊——账。再说了，您这刀上也不镌字，我大天朝禁武令，不镌籍的利都是要被没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