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陌少忽然开声，“你不介意，我介意。”

他当这种话是什么？这种话一生也就能说一次，他竟然就这样随便说了，还是作为一个谎言来说！

天是阴的。

风是冷的。

“她……她才来几天，怎抵得过我们十六年……”

紫川郡主跪倒在地，伏在他膝上哭得泪人儿一般，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深衣自己亦是心神俱撼，有一种说不的难受。

他！

雨还没有落尽，云垂垂天际，仿佛苑中稍稍发一动静，便会噼里啪啦地震雨来。

他撒个谎，要不要这么认真！

颓唐地爬起来，上了一险些摔倒。深衣意识伸手去扶，紫川郡主却踉跄后退了两步，凄恻：“我仍是不信……那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知。”

“纵使她欺我、毁我、叛我、弃我，我心中，也不会再容得别人。”

他毫不闪避地看着紫川郡主的睛，一字一句，郑重而清晰，似是声声凿在石碑上，千万年风蚀雨刻，永不磨灭。又似铮铮誓言，千万年海枯石烂，永无反悔。

面颊削瘦，惨白里浅浅泛青，侧脸的骨线冷峻而深刻。

说罢，转夺门而，

“哥哥，你是因为残了才不理我吗？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只要是你，只要你在我边……哪怕只是看着你，我就满足了……哥哥，不要不理我啊……”

陌少睛别开，空双眸，像是望向了茫茫湖面，又像是迷失在了深渊里。

紫川郡主不知他是何意，怔然地望着他。深衣给陌少涂抹金创药膏的手也顿了一顿。

紫川郡主哀泣着，央求着，放了一切所谓郡主的架。然而陌少神木然，竟是无动于衷。

“我既然喜了她，那么一生一世，就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每一个女人都渴望听到心的男人说对她说这样的话罢。对着自己说，那自然是千难万险，甘之若饴；但若是对着别的女人，那不啻于焚心之焰、蚀骨之剑。

他竟会这样去断紫川郡主的心念，未免也太无！

云是灰的。

紫川郡主的泪涸在了脸上，两手胡乱在地上摸了两，拾起袖剑，回袖中剑鞘。

是过去了。

手上他的脸颊，柔和而凉。伤真的很深，血肉都翻来。致绝的一张脸，竟被他毁成这个样。深衣看着心疼，手便轻柔了许多。

“难真是因为这个小姑娘么？”紫川郡主看了看深衣，似是了很大的决心，垂眉涩然：“如果你真的已经……你便纳了她为妾室，我……我也不介意。即便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没有这个姑娘，你迟早也会收了琯儿。毕竟她们一直贴伺候你，早已没有了什么名节可言。你若不娶，又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呢……”

深衣一瓶金创药，险些全糊在了陌少脸上。

紫川郡主本是个善识人心的人，竟也不能从陌少中识任何破绽，被震惊得坐在地，双肩地塌了去。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哥哥……是我错了……我带你离开这儿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