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一月很冷，但比不得心冷。

“那个门生是谁？有没有说过。”

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一切就像往常一样。

张暮走的不慢，用了半个多时辰，回到了广君歌居住的篱笆庭院。庭院外，夏侯芸正站立在那里四张望，远近无人，她的影在这片林中显得尤为别致，张暮只觉刚刚积攒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乱世里幸福的时光并不多，惟独在这个时候，那些活来的人，才觉生活原来如此好。

夏侯芸闻言不禁瞪大睛，有些奇怪的看着张暮。“咦，我还以为是你告诉她这里的地形位置，牧雯琳来的时候，还特意问你在不在呢。”

第八十一章破晓之后在线.

夏侯芸一阵醒悟，随之满脸都是羞恼的神。她当时的心思都在张暮上，故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维都可以成立在她脑海，可见夏侯芸当时心不在焉的程度。

现在的局势可以说忧外患，受天大势所趋的影响，书院的环境正在一步步恶化。十几年前，人们攻击书院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名声义之类的事。可十几年后的今天，这些通通被利益所取，所考虑的事也变成‘在攻击书院的同时会不会被其他势力趁虚而’之类的想法。

“信，信，我信还不行吗？”张暮看着她，觉得这个状态的夏侯芸实在漂亮到了极致，她也许不是最的，但在他心中，夏侯芸无疑是最特别的。

“战争结束，之前应该没有敌兵扰这里吧。”

张暮顿觉好笑。

“她都不知我在不在，怎么可能会是我告诉她的位置。”

“怎么，你不信？”

!

陆离望着窗外，中喃喃自语。

“牧雯琳？她怎么找来的？”张暮有些古怪的问，这个庭院外有迷惑用的林木阵法，寻常人等想找到这里实在困难。

这种地位之，远远凌驾于生命之上。

一夜过去，周语叶已经沉沉的睡在另一房间里，怕惹闲言碎语，张暮并没有走过去，哪怕心中还有问题相询。坐在椅上，静静的喝了一杯早茶。张暮的神经开始松弛来，顿觉丝丝倦意涌来。

陆离了脸，一夜的疲惫他刚刚并没有显来，战争暂时的结束，但损失却还要书院自己去背负，这都是其次，关键的问题是姜家反，于叔远势力覆灭已是旦夕之间的事，书院虽然逃过一劫，但青州却还在向统一的方向行着。

他其实很尊敬广君歌，在私底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说‘鼻老’之类的词语。

一夜混战过去，目光所及之，都有废墟残骸般的地方，冒着缕缕黑烟，仿佛向人诉说着战争还在继续。很多人忙忙碌碌，搬运着废墟上的砖石圆木，在理战争之后的事。

陆离的敌意来得有些莫名，而且毫无缘由，最起码在张暮脑海里，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山路漫漫，张暮一边走着，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不时有将士从边经过，抬着早已死去多时的门生。

夏侯芸如同妻般取张暮最外层的衣服，拿在手里，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着，好像结婚多年一样。张暮觉自己越来越中意夏侯芸，后者似乎在心里占据了越来越多的空间，如果说冀州时的引源自于外貌，那么此刻就已经过了这段时期，了更深层的心境地。

到了冷然，实际上，他并非什么冷漠之人，只是书院的形，让他忍不住如此。对于一个绝望的人而言，曾经对陆离施援手的书院在他心中，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地位。

离开庭院的张暮，向着来时的那所篱笆小院走去。

“对啦，在你走后那个牧雯琳也找到这里，还背着一个书院门生。”

清晨的阳光升起，整个太阳在此刻终于爬了山，希望似的微白光亮如同风中摇曳的蒲公英，飘散在整个天际。一日之际在于晨，想起战后还有好多事没有理，陆离不由叹了气，然后转离去。

“好像叫，叫......姜云浩。”

书院，已经很难再继续周旋去。

“当然喽，有也会被我打跑的！”夏侯芸扬了扬手中小拳，对着张暮笑。“本姑娘是什么武艺，在冀州的时候好歹我也是军中将领，就像你这样的，十个八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

张暮哈哈笑。紧张的态势一结束，夏侯芸果然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样。

躲得过今朝，不一定就躲得过明日。

两个州域统一的消息，让诸侯们的野心瞬间扩大。

两个如同日常那样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走了庭院里的一厢房。

此时，夏侯芸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

他的记忆力不错，路这种东西走过一遍后，基本都能识得。风迎面着，张暮一个人离开了这里，他没有去与同来的将士们拜别，也没有与任何人说一声，昨夜阻止大火燃烧的事，就好像张暮从来没有过一样。

世上没有必然的事。

“周语叶吗......师兄居然会让她有了私兵。十五年前，师兄因为‘山门覆灭’而思绪大乱，结果让书院损失惨重，差一毁了整个基。十五年后，难会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