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向后，落在他角的泪痣上，“这颗痣真乖，挑了个这样好地方长着，好看得紧。”再往后就是一淡淡的疤，一个指节长，“瞧见这个就生气，你还不许我找喻婉容算账，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百疾除，永康休，万寿宁…………谢郡主赏赐，臣…………不胜惶恐。”

“如何？陆大人可喜？”

他慨，“好得很，真是只鬼鬼的小狐狸。”

“万寿宁，还有一个字没完工，我这是等不及拿来让督主夸我呢。”她仰着脸看他，今夜藏云里的星都落在她底，璀璨好似一个梦。

“还没刻完呢，真成了再叫白苏送去你府上。”她伸手去取他掌心田黄石，他不肯，“未完有未完的韵味，小满就留一个未完的给我罢。”

☆、第16章责骂

“我爹哪有空闲教我，他只顾写诗作画去。”

她手撑着颌，欣然：“恰好让我装装样吓吓人，这就叫狐假虎威。”

他忍不住笑，一她耳垂，“我可没有小满这么厉害。”

景辞歪着，不解，“你这人好生奇怪，哪有人收礼只收半个的，‘万寿宁’你不要了？”

陆焉将印章放在手心，细细看过一遍，黄田石温，已有了他的度。

“不愧是香山居士的嫡传弟，风骨俱佳。”

“嗯，不要了，留给小满。”

陆焉低，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印章上凹凸不同的纹路，一语未发。

手说：“景辞贺督主生辰之喜，愿督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陆焉：“晓得了，臣自当收好。”

世人都说他是杀人如麻的阎罗，迫害忠良的奸佞，他既未过一件善事，便也不求一句良言。但他望着景辞未染俗尘的天真模样，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问：“小满怕我么？”

景辞自己解围，“不说话？那我就当陆大人喜得说不话来。我的章可是千金难求，陆大人千万收好了，改明儿指不定换一座金山银山。”

“我还听说过更厉害的呢。”

景辞满不在乎，“又不是三百年一的忠臣良将，佛祖圣人，旁人如何说？我只我自己，对我好就成了，这世得越多亏也吃得越多，我这人可坏可坏了，一丁儿亏都吃不得。”

景辞笑，眸似月牙儿弯弯，一纤长细的指，轻轻他眉心，“貌比潘安的陆大人也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虽说模样还是的好，但你瞧这一――”指间在他鼻尖到眉之间动，轻轻若发尾扫过掌心，“镇日里皱着眉说话，有了痕，老气横秋的成了个小老。”她学着他生气的模样，锁眉横目，“曹得意那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去着野狗吃了！”

他摇失笑，拿起来烛光辨认，用的是鸟虫篆，雕细琢，不自觉念声来，“百疾除，永康休，万寿――”

“我可比不得你，你是吃人的山大王，吊睛白额虎，你瞧，一抬眉额上就有三横呢，只缺一个竖……呀，原来藏在眉心里。”指在他额上画来画去，她一心一意玩闹，便错过了他专注神，全心全意看她笑，看她闹。他嘴角衔着的笑，温柔得能滴来。

第十六章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