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陆焉……你遮住我的睛什么？”

景辞蹙眉：“酒有什么好的，喝昏了，跑这来劈盖脸就是一顿教训，我也没胆识，竟还同你解释，快放手吧，回祖母差人来找，瞧见我这副模样可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怎么晓得！婚姻大事哪容我置喙？从来都是太后定，连国公府都没有嘴的余地，想上一千一万，也都是白搭。你这是喝了酒么？味怪熏人的。别倚着我，裙沾了酒味儿，还害我要换了衣裳再见人。”

花开在深冬，颤颤巍巍弱弱，益发让人怜惜。他愈看愈着，心中是烧着的火，前是诱人的，她一勾唇织一片网，密密缚住了他。

“我又怎么了？”她这是真委屈，“我怎么知文修…………荣二爷从哪里打听来的，早年间就这么叫了，今儿也不是一回，怎就突然间怪上我了？你这人到底闹得哪一？”

陆焉笑，“我哪里敢欺负小满――”转念又想，“他是哪里听来的名字，也敢小满小满的信胡说，女儿家的闺誉何其矜贵，你怎就――”

闹得哪一？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手越贴越近，越压越低，鼻尖就快到她细腻无暇的侧脸。他想要深深上一气，却又怕惊扰了她，便只能轻缓而温柔地贴着她，嗅着她，鬓边领那甜腻似蜜糖的香。

景辞怔怔，望着他藏满怨毒的睛，迟疑：“你这是什么？荣二爷不是旁人，往后我是要嫁永平侯府的，他就是我相公，当叫一声乳名，并算不得什么…………”

这话刺了他的心，陆焉勾了勾嘴角，目光冷的骇人，如此看去，哪里是对着景辞，更像是对着千年的冤家，万年的宿敌。“你的文修哥哥真就如此千好万好，旁人碰都碰不得？我倒要看看，等我拿了他去诏狱，一百八十酷刑去，你要如何哭哭啼啼来求！”狠话说完，推开她就要走，这一回是景辞不让，小手勾着他的元宝领，轻轻巧巧拉回来，半不费力。

不自觉，指腹摩挲着一双饱满的唇，来回拨一拨，便瞧见两颗细牙，她开说话，便遇上粉的，真想，真想狠狠咬上一。

“怎么？你还能杀人灭？这可是国公府，是我家！厂公大人要摆威风好歹换个地方，别老欺负我一个。”

他却仍在追问，不依不饶，“若有的挑，郡主预备挑谁？哪一家的王侯公还是哪一年的新科状元？”

“不好，臭死人了！”

她奋力一挣，拉开盖在她的手。

“看来你跟前伺候的人是该换上一批，碎嘴的贪财的惫懒的都拉去辛者库当差。”腰侧微微一痛，是她伸手来拧上一把，不见他皱眉，反见他笑，真是怪人一个，握住她捣乱的手，在掌心里搡，又亲昵又温。中却闪过一阵阴霾，“他要再敢如此，便割了他的，剁了他一双手。”

他没能忍住，没来由笑声来，指刮一刮她翘的鼻梁，着一酒香说：“天底也就你这么个小人儿敢嫌我――”

她这抱怨滴滴的，听得他放缓了语调，说：“前让人缠住，敬了几杯酒，怎么？不好闻么？”

“说清？说给谁听？谁又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