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夭折是无福，照惯例并不办丧事，国公府只请了和尚来过一趟法事，阖府上吃半个月素斋，但大夫人仍觉着不够，要去大觉寺给少爷立个长生牌位，原本这事应当由大哥大嫂陪着，无奈景煦伤心未止，籽玉时时刻刻紧了拳要取俞姨娘的命，这差事多半又要落到景辞上。

一生怨恨都发*在这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上。

景辞坐在前厅，最末才走，回缀锦轩的路上静悄悄，灯笼在前，只有一小片光亮，后都是黑的，黑的天幕密密实实，箍得人不过气。

最难熬的前三日过去，午后景瑜来了缀景轩，说是坐在一谈天说话，但姊妹两个一个人一杯茶，不也不发声，呆呆对坐。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看父亲私底同永平侯商议过，这几日既没找你问话，想来并没有什么大事。至于我的婚事…………我这样的份，老夫人二夫人也不会为我筹办多少，给足了银匆匆嫁了了事，或也就是今年吧。往后你自己个儿谨慎些，世上可信的人不多，就是那个陆厂公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极必妖，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在老夫人边还有几个得力的嬷嬷，冲去一人拉一边，将这对仇人扯散，俞姨娘这一气上来，往上一提，要呕血来。

而她还在咬着牙念叨，“杀了她，杀了她…………”

景瑜：“我算是明白过来，再大的富贵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好好过日。原以为大哥大嫂是再满不过的，谁知也是如此。罢了罢了，不说了，一说又要伤心掉泪。”

末了，景瑜长叹一声，“也不知怎的，就这样了…………真叫人想不明白…………”

景瑜摇，“上个月孙家来府里提亲，老夫人虽没明白说好，但我猜着也是*不离十了。只不过心里不安，也不知是怎么的。算了，甭我，还是说你…………”

“造孽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夫人见着这场面，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一时间潇湘苑里扶人的扶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救命的叫救命，吵吵嚷嚷没个尽。

景辞闷声，“总归没有过不去的坎，这些日还好么，我瞧你脸不大好，遇上难事了？”

景辞看着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叹声：“世上的事哪能都说得清楚呢？今日不知明日事，过一日算一日罢。”

“我？我怎么了？”

景辞：“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太后问起来我也是有话应对的，不怕什么。”

籽玉一乱发，瞳赤红，紧紧盯着俞姨娘，不肯罢休，中念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杀了这个贱人！”

景煦心里害怕到了极，一把抱住妻不断挣扎扭动的，泪终是没忍住，一颗颗砸在籽玉发，没人瞧见，也没人敢多说。他喊她，“籽玉，籽玉…………”仿佛要将她丢散的魂魄再招回来。

“你上回在永平侯府还闹得不够大？让陆大人抱回提督府，大哥追着日日去要人，连个面都不，这算怎么一回事？外虽不敢多说，但谁晓得心里想什么，你呀，还是小心些，免得日后了永平侯府，日不好过。”

景辞，“说的话我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