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翅刀*棺盖，三寸长的钉撬起来，“尸首”见了光，满血腥，哪里是病死？景辞已顾不上荣靖了，打上前，瞧见一片残破的衣摆便让揪住了心，利落地翻，冲到棺木前，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藏在血污面，上的衣衫已被黑红的血染得辨不颜，他静静的睡着，睫卷曲而纤长，在面颊上投长长的影，一对铁钩穿过了琵琶骨，沉重的铁索压在他上，她不能动弹，想要伸手碰他的脸，却突然间失去这勇气，只能轻而又轻地唤一声：“陆焉――”

他不答，她轻笑，“看来定风湖里救人不过一场好戏，荣二爷，佩服佩服。”

荣靖迟疑，“小满，回是岸。”

“荣二爷听清楚，我不信什么神佛，也不听什么理，留着你的天地纲常人间善恶说给你的赵四姑娘听，我今日打定主意踩着你永平侯府二十几人的尸过去，但凡留着一气在，也要拆了那黑漆漆破棺木，分辨分辨，里是你病死的老仆，还是永平侯心积虑要赶尽杀绝的忠臣良将！”

“看来荣二爷今次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了？”

听完他这番说辞，景辞只差笑声来，“是谁交代你来承安门？永平侯？还是荣二爷自己个儿着急？”

没有回应。

他不语，神定。她便笑，“我自了国公府便再没有回一说，今日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荣二爷若打算把命交代在这儿，就尽来。”她从鞍一旁的袋里一把巧瑰丽的佛郎机火枪，因两人离得近，枪正对上荣靖眉心，周遭众人惊得倒一冷气，睁睁看她端一柄二斤有余的火枪，手扣扳机，稳稳当当对准他。

她心底中，分明没有他的席位。

承安门前静悄悄，没人敢动，景辞同城门红衣禁卫：“愣着什么，拆棺木！”

“荣二爷若不让，那景辞也只好得罪了，明日慈宁再与荣二爷分辨！”一扯缰绳就要绕开荣靖往前去。

提督府关门落锁，老大夫洗净手要拆他琵琶骨上铁钩，白苏半夏守在一旁帮手。景辞一也不敢多看，同山一并站在门前，迎着风将泪都，痴痴傻傻沉默着一语不发。山原本坐在廊捂着脸哭，听见里有了细微声响，忙不迭爬起来，里里外外洗净了，蹭到窗前，“让小的来，小的伺候惯了的，不敢劳烦

她转过喊：“山！把大夫领过来！人呢？傻站着什么，车拉过来，回提督府！”承安门前惟剩这一丝女声回，仿佛扯破了咙，声嘶力竭。

荣靖看着她，睁睁看着，看她冷笑、肃杀、胆怯、焦急，他似乎什么都不能，睁睁看她来，再睁睁看她去，从至尾，哪有他半分余地。

荣靖伸长手臂拦在她前，“郡主且慢。虽是郑主事府上车，但到底与永平侯府沾请带故，棺木里躺着的是侯府老仆，服侍了侯府一辈，故实不忍心叫人曝尸日，还望郡主谅。”

“是！”这女儿家气势竟过杀人如麻锦衣卫，一个个都醒过神来，似饮过鹿血，脑发昏。

风一扫，对呆愣愣看着的侯府宾客：“想动手的尽来，你们谁敢动一，我立时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