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刻有面镜在他面前，他就能看到自己脸上的神变化有多彩。

又在床边坐了片刻，待萧莨的呼平稳，当真睡着了，祝雁停才起去外，到隔珩儿住的厢房看儿。

“这是那小皇帝送来的？”

萧莨转开：“嗯。”

大嘴巴从窗外飞回来，气急败坏地脚：“俺不想的！俺不想的！崽崽俺！”

祝雁停没理它，盯着珩儿皱眉问：“谁让你跟他说这些的？”

脸贴着他蹭了蹭：“你昨晚一夜没睡，去歇会儿吧，反正今日那些庆典，让那小皇帝去参加就是了。”

一直随军在外，珩儿的功课都没耽误，多半早上祝雁停让他练字抄书，午再跟他讲课，这段时日萧莨让他多拘着珩儿，他虽心有不忍，还是给儿加了些功课。

“……嗯。”

祝雁停：“……”

祝雁停故意没叫人通传，放轻脚步去，见状不由皱眉，低咳一声，小孩闻声倏地将笔一扔，原本正在写的字条手心里，双手背到后，紧张地看向祝雁停。

见萧莨不声，祝雁停侧过去看他，萧莨转觑过来，祝雁停与他微微一笑。

祝雁停展开看了一，字条一面写着“你父亲将赵御史他们也杀了，你骗我”，另一面是珩儿略显幼稚的笔迹“杀了就杀了呗，反正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才骗你，你信他们迟早要死，不如信我，让我父亲皇帝噢”。

“大嘴巴帮你们传信？”

小孩一边写一边跟鸟说话：“上就写好了，不要了。”

如今倒是没这种觉了，祝雁停这副痴缠黏糊的模样，真的是他的本吗？

祝雁停并不知萧莨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低一亲在他额上：“不早了，表哥赶紧睡吧。”

萧莨平复心绪，渐睡过去。

珩儿这孩毕竟只有五岁，在祝雁停面前搞小动作到底了些，祝雁停与之抬了抬巴，小孩意识地摇，不肯将字条交来，祝雁停也摇，僵持片刻，小孩垂脑袋，不不愿地将字条交给他。

“我们也不是总说这些，”小孩噘嘴，“

大嘴巴那鸟直接溜了。

“用的用的，”祝雁停持，“我就喜看着你，你赶我走我也不走。”

萧莨闭起，无端地想起他与祝雁停刚认识那会，那时的祝雁停满心算计，虽活泼但总让他觉得像隔着一层什么，一开始他想不明白，后想明白了又觉得失望，可如今……

“不用。”

“别赶我走啊，”祝雁停不依，“我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

祝雁停门时，珩儿正坐在窗边书案前在写什么，大嘴巴就站在窗棱上，来去，嘴里嘎嘎叫。

祝雁停门来，那小孩并没注意到。

待萧莨躺上床，祝雁停也没走，就在床边坐着，守着他。

珩儿垂丧气：“嗯。”

萧莨的目光微滞，祝雁停贴上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睡觉吗？”

萧莨抬起手臂挡住睛，淡声：“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