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凤涅过得还算自在，此刻闲适，又觉得倘若就如此懒散地度过此生，倒也可以容忍。

一直到了半夜，在殿外虫儿低鸣山风啸转之外，又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忽然间又想起朱镇基的脸，他站在八角亭里，望着她说：“你不能对他动……他是皇帝……帝王家的冷血，有多可怕你知吗？你能容忍……跟那么多女人争？”

规犹豫了片刻，终于：“听闻……好像是给太后边的梅仙姑娘给请了去。”

凤涅摸摸脸，把那微微地酸意挥去，才又慢慢：“不用等了，太晚了吃东西会不消化，规，命他们传膳吧。”

康嬷嬷也不敢再说，就小心伺候着，幸好朱安靖又从殿跑来，有他在，便不觉得怎样闷，两个一大一小，吃得倒也津津有味。

规：“有半个时辰，不过，婢打听了太后边的人，说，……陛其实已经来了。”

这一餐用罢，都没见朱玄澹的影，凤涅喝了杯茶，打了个哈欠，一时有些犯困发懒，便用青盐刷牙清漱，又沐浴过了，便爬上床。

她脑中乱糟糟地，不愿去想，却偏偏忍不住，那脑中的声音不知吵嚷了多久，才终于混沌睡着了。

朱安靖睛一亮：“那好！”

凤涅皱了皱眉：“那是去了哪里？”

行建在半山，夜间山风呼呼响起，树枝摇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殿了安驱蚊虫的香，袅袅升腾，凤涅在陌生而宽大的床上翻了个，望见地上帘幕底透来的一片月光。

回到殿，见吃饭的儿要过了，凤涅也自察觉异样，便叫规去打听，片刻后规回来，：“娘娘，陛去了太后那边……”

谢霓来说了会儿话，告退离去之后，见便了夜，山上风大，比在皇凉得多。

她静静地一动不动，心里却想起一句似真非真的话：“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兮兮！如此良人何……”

殿一阵静默，而后凤涅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若是不能过来了，就连派个人送信的功夫都没有？啧啧。”似冷非冷地笑了两声。

凤涅：“去了多久了？”

如此站了一刻钟，规：“娘娘，山上风冷，留神得着凉。”

有人分开帘幕来，悄无声息踱步到了床边，望向床榻上蹙着眉睡着的凤涅。她的手臂探在外，袖到了臂弯，那人静默片刻，便抬手将她的手臂握住，山上夜冷，手间

凤涅又看了会儿，望着那山上半轮月，两两相对，很有几分不舍，只是想到还要在此逗留数日，便宽了心，：“那回去吧。”

规答应，便去吩咐。

早先跟随朱玄澹的太监来传旨，说是陛夜便来，要同皇后一起用餐，凤涅便也等着，在静候了会儿，便到外，站在栏杆边上，前山风徐徐，山间灯火阑珊，上衣袂翩然，竟有几分飘飘仙的意思。

康嬷嬷：“娘娘，或许只是说说话儿，一会儿万岁就过来了……不如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