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呵一直盯着他看，不加掩饰，坦诚炽烈。

        “你是教左护法，对吧？”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男人终于抬，向赵呵斜来。

        “你埋的是安怀然的两个儿，是吧？”

        “嗯，因为要找安怀然那对七岁的双生。”

        银亮的月光，红衣男正在树倚剑挖坑，边放着两棺材。

        男人静默了会儿，回答：“被人杀死。”

        男人本不看她，抬手指了指那两棺材，：“就在那里，但我不打算让你把人带回去。”

        男人指间再次闪过暗绿幽光。

        他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眉梢角萦着病气倦意，虽黑发及腰，耳边却垂着几缕银白发，一红绳在发尾松垮挽着，摇摇坠。

        男人没有回答，他笑了，非冷笑，笑声比月光还苍凉。

        那男人叹了气，手中动作未停，语气无半起伏，甚至有几分厌倦疲惫：“刚刚闯江南剑庄的是你吧。”

        见毒针走空，男人惊讶寻找，衣袖却被轻轻拽了拽，赵呵就在他旁，离他咫尺之距，仰着脸，一双乌黑仁认真看向他。

        男人错愕抬，手如电，暗红衣袖一翻，几枚绿针没树，正是赵呵刚刚待的位置。

        “哦，是谁杀的？”

        男人垂静静看着她摊开的手掌心，好久之后，默默接过针，收袖中，不再手。

        白皙腕和胳膊上，不少颜暗淡发灰的伤痕。

        “……”男人默然无声，收回目光，继续挖土。

        江南剑庄三十里外，有棵千年榕树，落枝连片，独木成林。

        他的面放在棺木之上，一张脸比月还要苍白，睫如鸦羽，半掩着他眸中的绪。

        偶尔，他会停来，将落的衣袖挽起。

        这人容貌虽艳，却非明艳，而是如即将枯萎的毒花，只能脆弱地悄然生长于黑夜。

        赵呵问：“是你们教吗？”

        硕大的月亮悬于榕树之后，被繁茂遮去大半。

        榕树，只有挖土声。

        “人是怎么死的？”赵呵指着棺材问。

        “你比我爹好看。”赵呵如实解释。

        男人轻轻动了眉，仍然不语。

        赵呵脸上无半波动，她一边问话，一边摊开手，把刚刚从他手中夺的毒针还了回去。

        赵呵凑近盯着他看了许久，忍不住声询问。

        “人死了我也带不回去啊。”赵呵围着他绕了个半圈，换了个方向，盯着他的侧颜使劲看，“你能告诉我，是谁杀了这俩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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