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梓鉴眯起，吐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季羽熙那晚上穿着一套垫肩的黑条儿西装，阔，侧着坐。我在楼梯上站着，就能看见她的跟鞋尖儿。”

“不来。”沈枢把烟一推，继续仰看天，“我都戒多久了。”

大曲线，一边喝酒，一边用肉辨识。这星夜国难遇，一时间，他将那纠缠的俗事全然抛到脑后，聚会神，只顾找女座的角宿一星。待喝到瓶底，的大三角终于成型，沈枢心中悬着的那气刚刚卸，肩膀却被裘梓鉴狠搡了，“哥们儿，障啥呢？”

隔了两秒，裘梓鉴才搭话：“我跟你说过没？毕业好几年都没交集，我和她，就是那种场合重逢的。”

“我心说，嘿，这不沈枢那小妹嘛！”

“章老师。”季羽熙笑起来，举起杯喝了酒，“您这都连输十一把了，这局您再输，您也不过就是回酒店，把咱那结尾给收了。您不输，咱们又得再玩

这人晃着手里的烟，一，吐雾，语气突然静来：

“这叫什么牺牲。”沈枢不看人，望着星星说，“他闻不惯，抱在一起亲还让人闻味儿多膈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顺势戒了呗。”

“少跟老叽歪。”裘梓鉴从兜里摸一烟，朝沈枢比过去，“来吗？”

“我叔叔来北京，大作家，你肯定认得，章宏歌，我小时候他老带我玩儿，那晚上我班儿了就去找他。在东城地一德州club，我刚门，还站楼梯上，就看见一姑娘：长发，红指甲油，夹着比手指还的雪茄。姑娘翘着，坐在牌桌正中间，手边一大摞筹码。我再看，整张牌桌，就她的筹码最多，比同桌的老都多！

“你们俩是能玩儿一块儿去的。”沈枢语气特随意，“她打德州也特溜，叼着雪茄，喝着scotch（苏格兰威士忌），手上理着牌……那家伙，作协那群老，看见她都稀罕得不得了！”

“诶你能看见吗？北斗面的大三角。这会儿应该就是看季大曲线的好时候。”沈枢也不回，投地撅着脖，睛都不敢眨，想顺着大三角的五帝座去找相邻的后发座。

私人的德州俱乐，房间里坐了二十来个人，有的在吧台聊天，有的围在牌桌边打牌。满屋都是大老爷们儿，就季羽熙一个姑娘，她牌都扣在桌上，跟鞋尖儿一晃一晃，偏，一雪茄，红唇皓齿间，一缕迷雾，“章老师，您别纠结了，这一局我都没allin。”

章宏歌五十的年纪，人很神，也没秃，带着金丝的圆框镜，闻言抬起，“小季，你这话说忒不地。你都连赢十一把了，你all不allin，这一把再赢，咱俩的赌，我就输了！”

“严煜真贵。”裘梓鉴着了自己这儿，吐一烟雾，“你是没见过人季羽熙雪茄，那剪起烟的架势，比我还熟。”

“哟呵！”裘梓鉴转就把烟叼嘴里了，“谈个恋，牺牲还大。”

“哥搞历史的啊，玩不懂这个。”裘梓鉴敲了沈枢的脑袋，“请你喝酒，你就光看个星星？”

“合着梓鉴葛格您本来是要去敲门儿呐！”沈枢终于扭看人，一白牙笑得晃睛，“成，买酒的是老大，您要找我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