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雪还在，刚吃完晚饭不久虹虹就钻过来了，跑到房里对爷爷说：“爷爷，我妈说她肚疼。”

我急得在房里走来走去，小狐狸也跟着我转圈。爷爷还是在烟，我真想问他要一。

三婶儿没有说话，就看着我和虹虹在院里的雪地上留一串一串的脚印。虹虹蹲去，抓一把雪到嘴里，说：“哥，这雪好像是甜的。”她说完就又用冻得红实实的小手抓了一把雪到嘴里。

三婶儿在里间里拼命的叫，爷爷在门没完没了的烟，一接着一。门残留着神婆烧的纸灰，很快被大雪覆盖。我想去看看，爷爷不让，虹虹一直趴在门儿那往里间看。和神婆一直在里间说着什么，但是三婶儿教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各奔听不清楚。

我抓了一把雪到嘴里，雪的味从鼻里呛来，好像没有什么甜味。

“着恐怕是要生了吧，哎呀这个天呀！”说着就要往前院去。

“走，哥带你到雪地里玩儿去。”我说完就拉着虹虹的手走到院里。

爷爷引着神婆风风火火的踏着雪来到了我家，又钻到了前院。雪夜很安静看着雪花落来却听不到声音，三婶儿的叫声很大听上去也很痛苦，就像要把地上的积雪撕裂一样。

“三婶儿，你们不坐被窝里坐这里冷不冷？俺把你俩的袜补好了，让我给你们送过来。”我说着就把手里的袜递给了三婶儿。

第十三章在线

“哥，我想过去看看妈妈。”虹虹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角说。

“不冷，在家里呆着太无聊了，我们就看一会儿雪，这雪的还大的。哦儿，你这棉袄扣都没扣好，冷不冷呀？”三婶儿说着就帮我把棉袄领的扣扣了起来。其实我不喜把最上面的扣扣上，因为觉不上来气儿。但是三婶儿的这个举动让我觉得很温，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妈妈，真想知爸爸妈妈打工的地方现在有没有雪。

我和虹虹在院里完了一会儿就钻回了后院，和在灶房饭，爷爷蹲在堂屋门烟。雪花片儿更大了，我听人说过鹅大雪，后来我知这是一种夸张。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听到了小孩儿的哭声，爷爷一听就把手里的烟扔了。我赶快也趴在门儿那往里看，结果什么也看不到。虹虹在那里看了那么久，我还以为能看到里面呢！

“那你可快儿啊！”说这句话的时候爷爷就已经走到大门外面了。前村的神婆会接生，也会看病。

又过了一会儿神婆才把门打开，门一开我和虹虹就冲了去。爷爷不能来，这是规矩，虽然我当时也不太明白这种规矩。

让虹虹跟我留在后院，她让和她一起去了前院。当时我心里很躁动，但是那种心又很难说清楚。那个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概念就是生孩要去医院，村里的人说神婆接生太危险了，而且接死过人。所以我心里特别害怕，可是另一方面只要三婶儿把孩生来，计划生育的人就不会再让她去产。爷爷说生来就安心了，计划生育最多罚几个钱。孩生来了他们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敢把孩掐死，钱可以想办法。

好啊，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睡，瑞雪兆丰年呀，爷爷倚着堂屋的门框着烟说。小狐狸则老老实实地趴在房里，因为外面的雪可以把它淹没所以它不敢再跑去了。

大雪了一夜又了一天，外面全都白了，院里的雪都能到我的膝盖，爷爷在院里扫了三条路，一条通向大门，一条通向厕所另一条通向压井。不过都是刚刚扫完就又落了厚厚一层。

里钻到前院，三婶儿把堂屋门开了一个儿正和虹虹坐着看雪呢。三婶儿的肚已经很大了，觉坐在那里都和费劲儿。

神婆用一个小被包住我三婶儿生的小孩儿，我凑过去一看脸上长着很多细细的，还有血的粘味很难闻。

“你快儿去看看，我前村去叫那个神婆。”爷爷说完就拿着手电披上衣服去了，连胶鞋也没来的及换。

“走，咱俩过去看看。”我关上了堂屋的门，牵着红红的手钻到了前院，小狐狸跟在我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