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啦，哥没听见。“”哥……讨厌！“青灯残焰，朦朦胧胧的视界里，只见一地散落的古旧经卷，忽觉凄凉。劫兆双手抱，蓦地从刻骨铭心的过往记忆中跌了来，陡间然失去时空的存在；伸手一抹面颊，才发现抹了满掌湿咸。

        （这里……是哪里？妹她……又在哪里？）

        念一起，劫兆忽然陷天旋地转之中，崩耳啸，仿佛整间石室……不！是整个空间都要被巨力撕扯碎，极度压缩后又将爆裂开来，炸得滴不剩……

        老人小手提起，“喝”的一声吐息拍落，一烘烘的灌劫兆的天灵，将所有粉碎纠缠的神识一一收束。劫兆大叫一声，猛然睁，才忆起自己在梦中。

        “你的‘云梦之’还练不到家，若所想过于贴近现实，便会从梦境中离，甚至伤及心识，次断不可以再这样啦。”老人叹了气，语带责备：“这门功夫练的是‘心’，无论你吃了多少灵丹妙药，又或得什么人传功，都不能稍稍增‘云梦之’于千万分之一，除了你自己的神思颖悟，谁也帮不上忙；反过来说，锻炼来的能力也最纯粹剔净，威力无以匹敌。你须有十年、甚至二三十年以上的修为，才能练到自由串接梦境现实的地步，届时心神潜能的开发千百倍于常人，睡梦杀敌、灵知应不过是雕虫小技。”

        劫兆回过神来，吓一冷汗，忽觉奇怪，脱：“那梦里的一切……譬如这些丹经、我在河洲上看到的白鹭，又是谁让我看见的？”

        老人笑：“自然是我。喏，你试拿一隔甲丑架上的经书瞧瞧。”

        劫兆依言取了一本翻开，只见整本都是白页，顿时醒悟：“原来前这一百二十六本经书的容，都是前辈在心里默给我看的。”拾起方才读过的那本一翻，却见字行历历，与先前所见无有不同。

        老人笑：“人的先天心识，都有过目不忘的能耐，只不过年纪愈长，复有五谷七污扰，渐渐失了空明。心，就像是一间摆满书架的贮藏室，记忆便是一本一本的书；你看过的东西，无论风景、人或言语文字，都会被摆放到贮藏室的书架上，但常人心识混沌，只能在贮藏室的外徘徊，最多能看见堆放在最外边的几排书籍，除非像你我一样练有‘云梦之’，才能走心底深

        的贮藏室中。”

        “像这本你已读过一遍，所以现在你看到的，是贮藏你心识深的记忆，而不是我分享给你的虚像。当日你所看见的白鹭飞翔，必然也是你人生里的某一段记忆，而非是我老人家所为。”

        “这间石室里搜集了古往今来所有的书，独缺三经，除了三仙宗府的、‘太一府’的之外，也没有被门奉为圭臬的至典。不过这三经自成系，得之未必有益，你读完这里的三千册，自然也能有所悟。”

        劫兆心念一动：“如此说来，就算我醒来的时候把这些都忘了，一旦梦，所有看过的东西都能重新再翻找来，一览无遗？”

        “就像藏书阁的书册一样清楚。”老人呵呵笑着。

        劫兆凝视着手里的，看着看着，封面的题字突然像蝌蚪一样游动了起来，慢慢变成劫英最的一卷诗钞。他颤着双手一页一页翻着，终于找到了记忆里失落的那个片段。

        同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唯将终夜长开，报答平生不展眉！

        “……我们死既不能同葬，又不知来生能否相逢，我只能整夜睁着睛思念你，报答你这辈为我所受过的累。”他仿佛看见妹妹耐着为他解释诗意，自己却无心细听，兀自上其手。诗钞扉页还留着小劫英的朱笔眉批，那稚拙可的字迹深深的写着：“痴与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