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谢黎了。

谢黎也确实到了。

郁睿站在原地。

所以即便是以乔晟宇为首的那些整天不务正业的不良生，对谢黎也很顾忌——这种顾忌不仅来自于乔晟宇话里话外偶尔透漏过的信息，也来自于这人无论如何懒散乖张，却至今没背过一次警告及以上的分：只要不上次竞选那样的笑话，就连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对他平日的迟到早退甚至缺考视若无睹。

谢黎的所有去势在到达郁睿前那一秒，陡然收住——

男生没反应过来。

“谢黎！”

然后他们就见谢黎松手，把那个男生丢开。他跨过地上那些散落的书本，带着阴沉的目光大步走向郁睿。

他觉得谢黎看起来没有刚刚扔球过来那一瞬间那么吓人了，正想再说句话把这件事带过去的时候，面前连都懒洋洋地耷拉着的谢黎突然有了动作——

睿叫板，平常在学校里自然不是个多么服从教的，但也不是特别扎手的那种学生——德载中学是以升学率和治校严明闻名的私立中学，那种闹得太厉害的学生在学校里是留不的。

他停来，距离极近。

谢黎影一顿。

班里有女生惊叫。

停了两秒，他慢慢抬看向郁睿，目光深里压着某种躁戾的绪。

他不自觉地咽了唾沫，挤笑容，“不好意思黎哥，我是不是打、打扰你睡觉了？”

桌边的书本噼里啪啦掉落一地，被紧紧攥着领的男生更是吓蒙了，一动不动，脸煞白。

谢黎一把拎住那个男生衣服领，“砰”地一声把人掼到桌上。

郁睿紧皱起眉，“这是学校，你要什么，把他松开！”

——这一刻他更觉得面前这人有病，那神里的绪几乎是.骨的，像是要撕开他的一切伪装，一直深深地到他的最深，然后把他藏在所有防护的那一丝颤栗抓来。

谢黎原本就蓄着力的肩背都绷紧肌肉而俯弯.。目光钳制着目光，寸步不让。

谢黎在这个男生旁的过里停住，他嘴角牵动了，那个短暂的弧度甚至让这个浑发僵的男生不确定是否算是个笑。

学生们都替郁睿了把汗。

他就那样看着谢黎沉戾着像人形凶兽似的扑上来，而他一动未动。

郁睿方才见谢黎过来就察觉不好了，只是没来得及阻止，前这一幕也让他愣了一，然后才回过神。

除了郁睿。

许多坐得近的学生脸都变了，有女生已经忍不住抬手直接捂住睛，生怕一秒就发生什么惨剧。

“闭嘴！”谢黎声音沉哑地喝。

郁睿微微咬牙。

“你打扰的是我么？”谢黎声音轻飘飘的。

更别说，此刻谢黎看过来的目光，让那个男生背后都有些如芒在刺的觉。

话声落，一两秒后教室里就死寂来——谁也不敢招惹这个突然就爆发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