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撞着平整的石砖地，要说不疼，那是假的。

皇后不说话，皇上有了这些天自己说什么皇后准什么的胆，越发说得顺溜了。

皇后看着皇上，都懒得去提醒他，明明降位这事儿是他自己提的，自己可一个字都没说。

“皇后说君无戏言，朕今天早上已经亲答应了昭儿要复她的位份，昭儿没错什么，皇后为何要降昭儿为才人？”

皇后咬咬牙，终于俯，把额贴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皇上还请顾惜杏充媛腹中皇嗣，若皇嗣有损，就是十个路才人都不够抵命。”往后退了半步，皇后脆跪了来。

青扇在一边，看着看着，自家娘娘的脸，就那么一一的黑了去。

皇上啪的就把明黄绢布卷轴摔在了皇后脸边上，自己绕过皇后，大踏步冲了去。

“皇上说，陆才人与杏充媛一贯交好，降位前对充媛多番照拂，怎的现在看来，妹分都是空话，为着一个位份便来与皇上吵闹不休，实是不识大，有失嫔份。”

“朕旨意已，凤印呢。”

“朕不，朕金玉言，既然已经答应了昭儿，那便要复她充媛！”青扇早就把围观的人赶了个净净，从门到正殿，只剩面阴沉的皇后，和正在炸的皇上。

“青扇。”皇后呆了半晌，终于自己直起腰来，依然看着皇上曾经站过的位置，“皇上往哪儿去了？”

“娘娘，皇上……他走了。”皇后跪着，青扇也不敢蹲着，跟着一块儿跪在地上，伸手掺住皇后胳膊，想把自家娘娘拉起来。

还能如何……皇上摇了半天的尾巴，陡然被皇后在这么多人面前里面一块儿丢了个净，不恼羞成怒才叫见了鬼了！

好不容易熬到皇上说完了，皇后也恰巧走到了门，一字一顿的冲着皇上行礼去。

皇后还维持着大礼的姿势，跪在地上，连脑袋都没抬上一。

“请皇上恕罪，有关皇嗣，恕臣妾不能从命。”

这么时间巧的！

再然后，皇上也……怒了。

“如果臣妾说，君无戏言，皇上旨意不可朝令夕改，重升陆才人为充媛，降杏充媛为才人之事，万万不可，皇上会如何？”

这回轮到青扇，一脸不忍直视的表，默默的把青萝拉到了人群的最末。

皇上直接把已经写好了的圣旨给递到了皇后面前。

好在也跪习惯了。

“陆才人也没犯什么错，怎么就好端端的被降位了呢，再说了，既然是同妹，自然陆才人平日里也会照顾杏充媛，杏充媛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名位。”

青扇小心翼翼的缩在一边听动静，皇上的仪仗全都走远了才踮着脚尖跑到自家娘娘边。

结果一扶还没扶得动，青扇也不敢再用力了，只能规规矩矩的陪着自家娘娘一块儿跪。

于是，皇后于黑云压的气势之中，看到皇上后那条几乎肉可见的正摇得快的大尾巴，看着看着就那么蔫了去。

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