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震动之后，再无响动。

黑们突然停止纠缠攻击，慢慢往后缩。缩了大概有几十米，以他为中心，大片空间空了来。

陈氏对这把剑的纵已有数百年，人剑合一，剑随意动，血在剑在。只要剑在陈弦松手中，任何妖怪，哪怕是十个青龙，可以杀他，却不可能从活

陈弦松极其讥讽地一笑。

陈弦松浑一震，慢慢回。

就在这时。

那个死去快十年的人，现在他前。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几乎没有差别，只除了他整个人都是灰的。瘦瘦的个，毅刚的一张脸，线条如刀刻，还有布满疤痕的手，只是看起来比活着时更加削瘦。那人穿着和他同样的黑衬衣和黑长，站在几米远，连那神都和生时一模一样，仿佛无，却又似乎藏着某种永远也解不开的绪。

轰——第三震！那里现了一细细的裂。

陈弦松脸冷戾无比，一剑挥。

是她！

然而更多的黑，迅速涌填补好那一隙，也堵住他的去路。

个空间一震，陈弦松的斜上方黑，有光一闪而逝。

对面的陈常山，伸手随意一抓，陈弦松手里的光剑突然脱，飞了去，落在陈常山手里。陈常山手握光剑，姿态熟稔无比，于空中轻轻一划，剑尖指向了陈弦松。

陈常山说：“长本事了，敢拿剑对着我？”他的语气，和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但陈弦松怎么可能相信。

她是否无恙？

这样险象环生地斗一段时间后，陈弦松气吁吁，汗湿全，甚至握剑的手都微不可察地颤抖着。然而他的眉宇间一片沉毅，剑招丝毫不乱，周密不透风。一剑去，灼声和哀嚎声不断。

陈弦松脑里“轰”地一声，一动不动望着陈常山。

她……失败了？

一个声音，在他后响起：“松儿。”

咫尺天涯。

那一线光熄灭了。

汗与血已打湿了陈弦松的眉，他抬起。

陈弦松瞳孔急缩，剑往后用力一挥，砸在密密实实的黑上，巨大的反弹力令他腾空而起，朝那裂，直扑过去。无数手，抓住他的脚、缠住他的腰。陈弦松再斩一剑，斩断那些束缚。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一人一剑，誓斩万妖。

它们又想耍什么花招？

“没用的东西，现在信了吗？”他说。

陈常山也轻轻笑了：“怎么不叫人？”

陈常山说：“你不信现在这个我，也是有可原。这件事我从没有跟你说过——陈家每一代的捉妖师，死后，魂魄都会坠葫芦。你爷爷是，你的太爷爷是，我是。你将来也是。”

压心烈的焦躁，陈弦松剑光如，源源不绝。捉妖师一旦抢得先手，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让敌人近？但他也无法从黑中突围。此时若有人远远从空俯视，便能看到黑涌动如庞大沼泽，而沼泽中，有一个细小无比的光，浮浮沉沉，就是不肯陷去。

哪怕它们无穷无尽，哪怕明知必死，他也必战至最后一气，必让黑万妖付血的代价，也就算对得住，外面那个傻青龙，为他多搏的这一刻的命。

“闭嘴。”陈弦松说，“别变成他。”

陈弦松的回答，是抬起光剑，直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