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话就多，声就亮，说起自己为什麽午饭都没得吃、还被赶家门的事，实际上呀，今天他父亲从北京来上海，现在就在家里，所以老伴张绪芳把他赶家门，省得父俩一言不和掀桌。

“你喝酒行吗？”胡杰耀有担心，年轻人长得太白净秀气，又是大伤刚好。

胡杰耀以为父亲在开玩笑，“我妈都去了二十几年了，我哪来的？”他说。

胡杰耀自己都五六十了，他父亲今年整八十，是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中国空军退役大校，现在住在北京军区老修养所。他父亲属老的级别，可他却没伍，也没在北京工作，而是在上海矽酸盐研究所一三十年，去年才退休，退休前才刚评上级工程师，退休後每月领二千三百元退休工资，他知足了。

“走，喝两杯去！”胡杰耀意料地快。

哪知老父亲来了上海，告诉他件事。“杰耀，你有个，现在在香港，你看我把她和她丈夫请来参加你的婚礼，行吗？”

“喝！改天我们再喝！”胡杰耀半碗酒肚，连声音都宏亮起来，这时哪还记得老伴的“规矩”？

两父的矛盾是三十年前胡杰耀结婚时落的，那时婚房是研究所里分的，婚宴的费用是胡杰耀工作三年後攒的，他把老父亲从北京请来，参加他的婚礼。

郭倾云叫了两瓶和酒，小饭馆里最好的酒也就是小糊涂仙酒，那是白酒，请人喝了不仅伤还招人家老伴骂不是？

”郭倾云索就实话实说了，反正已经碰面，再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这麽上门也不好。

你敬我一碗我敬你一碗，两人喝酒讲究投缘，胡杰耀跟郭倾云投了缘，两瓶酒还没喝完，他就有了。

“行啊！伯父您不喝红酒？我家有个小酒窖，藏了百来瓶上好的意大利红酒，改天我请您喝！每天喝红酒活血养，包准伯母举双手赞成！”郭倾云给了酒，一人一碗，这里喝酒都用饭碗，颇有豪。

“你有个，是我当年在南洋加‘陈嘉庚抗日飞虎队’时，和当地的一个女生的。你已经结婚了，她丈夫是香港的生意人，去年他们俩到驻京队来打听我，我们对了当年留的信，我和你才相认。”

了小饭馆，郭倾云才晓得胡杰耀怎麽那麽快。他今年五十六，板还行，就是有糖病史，胡蓝的妈控制得他紧，不让喝酒不让烟，一天三碗饭加上晚上临睡前吃两块饼，主严格控制在六两以。不给烟他熬得住，不给添饭也行，但不让喝酒可真要了他命哦，胡杰耀年轻时一天一瓶加，他就那麽小好，嘬上一杯黄酒。

老父亲一段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包括他如何参军抗日，如何被派谴到南洋，加由国家陈嘉庚先生捐助而成立“抗日飞虎队”，在南洋接受飞行特训时又是如何与当地的一名新加坡女相恋，又由於那年日寇突袭攻占了香港和上海，中华告急，上海告急，“抗日飞虎队”受命紧急发，与军飞行队联合抗日，抗日战争後又是国战争，他所在的飞行队如

“您还没吃饭？我也还没吃，咱们就那里，一起吃饭？”现在都午三了，郭倾云看胡杰耀拎了只大饼油条袋，他试探著指指路对面的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