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闻言怔了一怔，“娘亲可是在与孩儿说话？”

暗淡的光线里，苏婉俯趴在床上，衣衫大敞着，一整个背脊都在外面，那本该如白玉般完无暇的肌肤上如今却遍布着惨不忍睹的青紫瘀伤。

摔打打了一阵，许是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把碗稀里哗啦地一推，即不付账也不知会一声，就这么又跌跌撞撞地了门去。

小二这才一吐，乖乖地闭上了嘴。

（汴京城南街友间客栈）

宣宁公主年方二十三，淫，最喜男，手又极大方，只是喜新厌旧得太厉害，估计这个纪荣也风光不了多久了。

他这样沫横飞喋喋不休地八卦着，直到那掌柜的也受不了了，拿了块抹布丢到他上，“快活，在这里胡说八些有的没的，被有心人听到妳还想不想活命了。”

苏婉闭了不去应答。

笼中雀（二）

洛云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边闲闲地听他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有意思。”

洛云笑着摇摇，也不再多话，低继续专心地替她敷起那些瘀伤。

苏婉始终没有睁开睛，整个人似乎成了聋。

洛云坐在床边，手中正拿着一块气腾腾的巾替她轻柔无比地敷着。

他一走，店小二立即收了脸上的笑，开始收拾地上被他来的狼藉，嘴里自言自语地叹，“哎，只可惜了这些好酒好菜。”

苏婉双目无神地听了一阵，忽然自言自语地轻声，“就这样，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般敷了几，苏婉忽地皱起眉来，修长的睫如飞蛾的羽翅般轻轻动，细微的神变化，却被洛云地全数捕捉到，放巾，微凉的手轻柔地伸到她额上，柔声问，“娘亲，可是

洛云自嘲般地淡淡笑，“这是两年间，娘亲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上房，虽然与旧日的苏府无法相比，但也还算是凈舒适。

小二一听，面上几分颇为不屑的神，“什么官家少爷。这人叫纪荣，几年前还穷的叮当响，成天低声气到我们这里来讨白饭吃。亏他脸生得好，不久前被宣宁公主看上了，一朝发迹，没事就来这边摆阔耍横，好在他摔多少东西都有那公主替他结账。所以我们反盼着这财神爷能多来来呢。”

这淡淡的一句话中，却不知饱着多少辛酸与悲凉。

房门紧闭着，屋只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节时分的店里实在太闲，又好不容易遇到他母二人初来乍到，这店小二一开了话匣就关不上，说完这纪荣，不等洛云问，他又自己眉飞舞地说起那宣宁公主来。

洛云放筷笑，“刚才那公可是城中哪官家的少爷？”

此时只听得窗外节时分震耳聋的鞭炮声一阵响过一阵，连带着人们的笑声与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