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实诚的人。田七想着，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样，我先给你两千两，你既然说是用钱治病，我请个医术明的朋友来给尊母治一治。旁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他兴许有办法。”

“可我也不能坑自己人。”

“那你这套泥人传了几代了？”

纪衡现在很不想听到田七这个名字，然而好不容易淡忘一，却偏偏有人上前来给他破功。刚轰走一个盛安怀，又来一个如意。这倒霉孩手里捧着个泥俑，笑得那

左思右想，田七决定先找卖泥人那个中年人问清楚。万一这一套不是纪征看到的那一套，而是一套仿品呢。她怕对方不说实话，便故意吓唬他，“方俊，你说你的泥人是传家宝，可我听说这本是廷之，前几年失窃，这个你怎么解释？”那中年人叫方俊。

乾清里，纪衡刚刚把盛安怀骂了一顿。他昨晚喝多了，本来就疼，心不好，结果这才还凑上来问要不要把田七找过来……找他来嘛！

田七还当他是个老实人，却不料竟被他耍了，于是气，“那你的传、家、宝，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

“不外人田。”

两人本在外间说话，然而方俊家的房是四面透风的，室躺的那位婆婆已听到两人谈话，便对田七喊，“他坏过脑！”

“你会武功？”田七问。

达成一致，田七也不久留，很快告辞。方俊把她送到门，田七刚走去，却没料到路中间竟有一块石，把她绊住，看着就要跌个狗啃泥，却又突然被人抓着胳膊一扯，她便又站稳了。田七扭，看到方俊已经在她旁，一脚把石踢到路边。

“我是被他气得！”

“从我这一代开始。”

方俊得知田七一开始估价是五百两，因此便执意只肯要五百两。

“我不会。”他说着，转走回那间破败的庭院。

怎么得的病？多长时间了？治得如何？

真是奇了怪了，两人相距至少五六步，这人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过来的？

还真是个孝。田七于是又问候了一方母的病。

“我不知。”

小泥人因缺残了好多，再也卖不好价钱，田七脆把泥人给了如意。如意喜。因这泥人比一般的略大，如意要两手捧着才能拿稳，他于是捧着一个最漂亮的泥人去了乾清，找他父皇显摆。

方俊又低不答。里面再次传来方母的声音。

田七不禁叹，老太太卧病七年，还能如此中气十足，实在难得。

“都是庸医！”

原来如此。田七突然又觉得这方俊可怜，于是便把实话说了。生意虽利字当，却是要以信义为先。她不打算坑人，更不打算坑穷人。

方俊答，“钱先不用给。你若果真治好我娘的病，那套泥人的钱我分文不取。”

人。价钱你开。”

“不是。”方俊说着，低不语。

田七满腹狐疑，知对方不愿多说，她也就不再追问。

田七摇，“这不行。”

“这不是我偷的。”方俊答。

“七年了！”

“……你这是连撒谎都懒得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