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到这个份上，我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小阮啊，往后的工作会更忙，可能会顾不太上你们了，有困难要主动来找

        我。小宇是我看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儿也不为过，你班长其实也一直有关注，

        毕竟小宇也是……就算说是」铁打的营盘的兵「，可小宇父亲也是他一手招

        的，也是当作半个后辈……这么多年他心里也不好受。」

        「傻丫，哭什么，就是可惜你了……听一句劝，要真是有合适的，就…

        …往后一个人带小宇不容易。」

        「说什么呢，，小家伙都这么大了……以后的日谁知呢，先就这么着

        吧……」

        〇㎡

        九九年五月十日

        到现在还是一种不真实，从来没想过将来会有这样一天，这就是未来生活

        的地方吗？不甘心又能怎样……

        梦里不会现昏暗的灯，低矮的房，破旧的墙，仄的空间，应该是明

        亮的，宽敞的，大的。

        梦里也不会有小家伙的现，因为他，未来失了方向，生活失了轻松，我却

        甘之如饴，就像……辛苦酿的酒，会酸、会苦，甚至有毒，总还是舍不得扔，

        想要尝一尝。

        话说小家伙好像长得不啊，是不是营养都送到脑瓜里去了？小小年纪，心

        事重重，愁啊……

        九九年七月十八

        每天带在边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和小家伙商量要不要把他送到幼儿园，尽

        费用……

        没想到他很认真地说，「我会乖乖的，妈妈别把我送走。」

        那就先这样吧，但还是要让他学习一些东西，只不过是不是真的脑袋发育得

        快导致长得慢，计划容一再超前，直到小学课本。

        原来小孩太聪明也会让人烦恼。

        谁小时候没玩过针和针，小家伙却碰都不碰，只因我说过危险。不喜

        他像小猫小狗对别人伸的手掌都要保持距离的小心翼翼，却又沉溺于他仅对我

        敞开心灵毫无保留的亲近，渴望一直被小家伙当作唯一的依靠，当然，他也是我

        唯一的支。这也许不那么……正常，但就是想。

        九九年重阳

        老家终于通上了固定电话，父亲主动打来的少，多还是小平，每次结束之前

        ，父亲会认真地听我诉说城市的样貌，还有我和小家伙的生活。

        「要好好的……」父亲说过很多遍，我始终不曾不耐烦，一次又一次地回应

        ，依稀在梦里，我也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应。

        前些天回去了一趟，讨些冬天的准备，路上匆忙，来不及见上一面。父亲

        发又白了多少？小平长了没，是不是还很瘦？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尽也是因为小家

        伙，但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如果没有他，恐怕我很难仍然「活着」。

        九九年十二月二十

        冬、、夏，秋之前必须送小家伙去学校了，我却现在就开始患得患失，

        担心他会不习惯，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麻烦……

        同来的花开导我，这种事就一开始会难受，慢慢习惯就好了，况且这不还

        早吗，真舍不得就多陪小家伙。不过我现在的样，陪他的时间已经不能再多

        了，因为就连工作间隙我都要回办公室寻小家伙亲昵一会。

        我问花，她就不想家里小孩吗？

        「烦着呢，神憎狗厌的，交给孩他爸带去了。」

        听到这个，倒不是想到男人的话题，而是想起了贝贝，贝贝有黑背血统，

        耳竖，送给了班长认识的人家，改天可以带小家伙看看贝贝，也不知还记不

        记得我们。

        二零零零年五月九日

        完一系列的检查，陈医生告诉我，小家伙是从台阶上摔断了，膝盖有轻

        微地骨裂，虽然并不严重，可于速发育时期要避免骨长歪。

        「在轮椅上坐一辈」的恐怖臆想突如其来地占据了我的理智，然而几年的

        经验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冷静，只能给医生一个苍白的笑容。

        小家伙躺在床上，右打上了石膏和纱布，看到我以后的第一句话是，「妈

        妈，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妈妈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