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安的神微微有些激动，多少年了，在同僚中他就是个遇事只会躲的小人，唯唯诺诺在要紧的纷争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庸人，没想到连这么个小姑娘都能看来他这种躲何尝不也是表达了对那些奸党的不满。

“所以，十八娘，你别怨他，睁睁看着老师事儿，学生的不可能就站在一旁不言不语，更何况海哥儿本就是个刚烈，李大人为什么会有此劫难，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上请愿书时已经给我留书一封，知自己此行危机重重，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才要自请族，也托我照顾好你们母女……”说到这里，顾慎安再一次叹气，接来的话说起来就有些踌躇，声音也放低几分，“……此事毕竟事重大，圣心难测，奸党虎狼，李世芳李大人被判了死刑，其妻儿女皆放千里，削为民……家父为一族之长，维系一族存亡，有不得已的难……，他自己也知让海哥儿除族的决定，必将引来清士无数责骂，自此后将永世背上小人胆小懦夫无耻之徒的骂名……”

他说着话长长叹了气，望着前的梅花茶杯，“如今世，臣们多思自保想着自己立于朝堂不容易，虽然明知奸人胡作非为，但想着臣的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就是自己不也总有别人，又或者说我韬光养晦寻机而发，君报仇十年不晚云云为推脱借，而年轻一辈的学们只为功名，想着自己寒窗苦读不容易，只指望封妻荫光宗耀祖，谁肯去为不相的人和事胡乱，自有居位的阁老们思虑这等大事，至此造成人人自危，看得破，装糊涂，至此越发造成奸党气焰嚣张，世风日，德沦丧，再加上自从经历金灾国变，圣上的心态也变了，只顺言吉景，不逆言直臣，纵容奸党肆意行事，是以这是十几年来，朝中敢而仗节死义的人越来越少……”

“一听说是要探跟这次李大人有关的人，从上到一概拒绝了，以往打个偏锋，借着看别人的名放去也就放去，但这次，竟是谁也不敢，”他转回正题，面沉沉说：“说是小朱大人发话了，谁要是敢在他捣鬼，就让他也去住着。”

顾十八娘的泪忍不住掉来，怨不怨哥哥贸然行事累及家人担忧，怨不怨哥哥慷慨赴死抛她们不不顾。

顾慎安咳了一声，借着喝茶掩饰了绪。

他说着苦笑一，“我这样说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十八娘定然要问既然如此我怎么不去仗义执言，大周朝这么多官吏为何不去仗义执言，这一届贡士三百人为何不都去为师请命，人人若如此，哪里还能由奸党坐大到如此地步……”

这也就是说，顾海的事没那么轻易就能揭过去了，顾十八娘只觉得心冰凉一片。

“十八娘，别怨他。”顾慎安叹气说：“我孔孟弟，当仗义执言，不畏权，亦不避祸，更何况海哥儿还是为了恩师……”

顾慎安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这其中的好些话都从来不曾在人前说过，最多在书房自饮自醉自言自语。

他说完了觉前所未有的畅快，看向这小姑娘，也不知她能明白多少，却见这小姑娘面无表

“十八娘，你怨海哥儿吗？”顾慎安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