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完全乎沈安林意料，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面上神迷惑不解。

“那我再一次告诉你，这婚约不是你认不认的问题，而是我们，我不认。”顾十八娘冷冷一笑。

“不是现在，是知婚约之后就已是如此。”沈安林亦是淡淡答。

“十八娘？”沈安林皱眉唤了声，看前这姑娘神变幻不定。

那时，已是茫茫虚境，如是来时，则是未知月，自己还是自己，但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只是重复这一句，“去你的富贵荣华！”

“你也知凡事留一线？那当初你又是……”她一字一字顿说，话要又戛然而止。

屋门应声而开，穿着暗红缎袄，披着银妆缎灰鼠荷叶短斗篷的顾十八娘走来。

第167章决定

“因为你不。”顾十八娘微微抬着颌，一字一顿地答。

那时，此时，还是彼时？

“沈安林，你现在想娶我了？”顾十八娘淡淡说，面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耳边沈安林又唤了声，顾十八娘没有再说话，她拉开门大步而去，并将门在后重重关上。

顾十八娘一声冷笑，凡事留一线，凡事留一线……

那个伤害自己的人已经伤害了，除非她活着，跟那个十年后的沈安林一起活着，才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是她死了，死在了十年后……十年后的这个沈安林对她来说，算什么？

顾十八娘的视线终于再一次聚焦在他脸上，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的是相貌，陌生的是神。

顾十八娘中闪过一丝疲倦，她携着恨意重生，却陡然发现恨不得其骨饮其血的仇人，于前这个人，到底是耶非耶？

一场大雪突如其来，几乎是一夜间，整个京城披上一层厚厚的外衣。

“小，小，夫人问好了没？”她们声问。

“我当初如何？”沈安林看着她立刻接问，中闪过一丝凝重。

沈安林伸手了额，似乎有些疼，“顾湘，俗话说，凡事留一线，你这是何必……”

“为什么？”沈安林哦了声，问。

如果她是死去的顾十八娘，那么她所面对的仇人，应该还是那个照该有的轨迹，过着荣华富贵妻妾生活的沈安林，如果她是此时的顾十八娘，前的沈安林又与她何？

她从来都不曾在自己认识的嫉恨的那个人面上见到过的神，此时他的中闪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更多的是不解。

“

罢了，到此为止吧。

她恨他，嘲讽他，咒骂他，设障阻拦陷害他，又能如何？那个伤她的人已经伤了她，纵然杀掉前这个沈安林，也改变不了曾经伤痛的事实。

她缓缓吐一气，慢慢转，那个困住她的，折磨她的灵魂，压得她随时都要不过气的重担随着这一气被卸了去。

她如今能的，就是再也不要给这个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系。

当初你得那样决绝，完全将自己绝境，难可想过什么留一线？不过，那不是当初，而是那一世，也不对，也不是那一世……

顾家小院里，两个穿着厚厚袄的丫鬟，抱着手匆匆从院里盛开的梅花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