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没什么，哭不是丢人的事，该哭哭该笑笑才好。”顾海说，伸手帮她去另一边的泪。

顾十八娘躺在摇椅上，裹着厚厚的斗篷，眯着望着青蓝的天空，随着摇椅轻晃，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

那些可都是至亲之人，竟然互相以命相搏，荣华富贵母慈孝兄友弟恭笑语晏晏之，竟然是生死相斗。

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将近一个时辰了，真的是看天看云，顾海不由再一次抬起，也看了天。

顾十八娘抬冲他笑了笑，唤了声哥哥。

“十八娘，你放了，这样不是很好？”他笑说：“何况，也不晚，现在才第二年而已，我们还要过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说说吧。”顾海看着她低声说。

“十八娘。”他慢慢走过去，顺手扯过一张长凳，在顾十八娘对面坐。

“嗯？”顾海疑问。

“看？看什么？”顾海皱眉。

“就为了这样的人，我还曾抱着同归于尽的念……”顾十八娘自嘲一笑，“为了这样的人，我竟然不惜再次舍得命，舍得好容易得到的娘和哥哥，我满腔仇恨，生不如死，却发现一切原来恨无所及，原来只是自己折磨自己……”

“这已经好多了，”顾十八娘笑着抬手用袖去泪，“哥哥别怕，我已经不常哭了。”

说说吧，怎么突然决定来这里，怎么突然整个人变了个样，还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天，看山，有时候还看枯草……”阿四说，一面伸手指指天指指地。

“享受人生

顾十八娘深了一气，略一沉思避开中毒的事，而是语气缓缓地将沈安林的事说了。

天气晴好，午后的阳光地投在小院里，隔仆妇们在浆洗被褥衣裳，传来阵阵说笑。

“是啊，”她笑，眯起随着摇椅轻晃，“我已经决定要好好享受人生了，吃喝玩乐，挥金如土，挣一个花两个，所以哥哥，以后养家就靠你。”

对自己的亲舅舅，沈安林都能毫不犹豫地痛杀手，对自己的亲外甥赵大人也能不惜迫害，这些人决绝到令人心寒，决绝到没有人，这样的人，信奉的是死亡终结一切，在这样的人里本就没有无辜一说，只有敌友之分，且斩草除毫不留。

顾十八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中却是慢慢地一行泪。

顾十八娘也笑了，随着摇椅的摆动，“对，我放了，从此后我要好好地活，吃好玩好……”

”

“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顾十八娘喃喃自语，“可笑啊，可悲啊，可叹啊，我顾十八娘原来瞎了，白活了一世……怪不得那老和尚要我放，要我睁细看……”

待听到沈安林家不为人知的暗，顾海面变幻不定。

顾十八娘哈哈笑了，她知哥哥对自己的变化一定看在里。

顾海看着妹妹，满的疼惜，忽地他笑了。

“就是坐来，什么都不，看……”阿四结结巴巴地描述。

顾海心里一沉，却并没有询问，就那样凝视着她。

“哦！”顾海拉长声调，带着促狭的笑，“所以你现在早睡晚起，携酒观景赏风闲云野鹤了……”

这样的神，顾海还是一次在顾十八娘脸上看到。